“我們家那小子呢?今天這種日子總不會又溜了吧?”於父正與朋友交談,說了聲不好意思,轉頭回道:“剛剛還看見他的,好像接了通電話。”
言柏堯一身黑色的禮服,擁著美豔大方的岑洛璃四處走動,接受一群發小的祝福。盧易恆輕捶了他的手臂,玩笑似地道:“你這傢伙,速度挺快的嘛。告訴你不用追了,你再怎麼追,也已經追不上我了。”言柏堯笑著道:“明白,明白。知道你是急性子,我這是讓著你的。”兩人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從小打到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說。
正說話間,唐瀚東遠遠地看見了一個人,抬頭打趣道:“你弟弟身邊的女伴長得不錯哦,眼光不錯,得你衣缽真傳嘛。”
他轉頭,不禁一呆。挽在柏天手上的纖細人影,那輪廓就算隔得再遠,光線再暗淡,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認出來,汪水茉。
穿了件墨綠的斜肩小禮服,在燈光閃爍下,襯得露在禮服外的肌膚如水般柔嫩雪白,人見猶憐。她素來不怎麼化妝打扮,此時卻收拾得很美麗動人,站在人群中,竟讓人覺得隱隱生光。旁邊的舅母似乎也已經看到了,朝著柏天的方向,微微吃驚得忘了合嘴。
只見柏天朝他走來,臉上竟是燦爛的笑意:“哥,今天給你帶了個朋友過來。汪水茉,汪小姐你還記得嗎?跟我們在上海一起打過球的!”言柏堯淡淡地道:“當然記得。”優雅地伸出了手:“你好,汪小姐,很高興在北京看到你。來玩嗎?”
汪水茉含著淺淺的笑,伸出手與他相握:“言先生,你好。今天與柏天通電話才知道是你的訂婚之喜,正好人在這裡,特地來恭喜你一下,希望你不嫌冒昧。”她的手很小很冷,彷彿是冬日裡的圓潤玉石,冰涼得幾乎沒有一點溫度。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只見她已將目光移到了岑洛璃處,嫣然而笑地從他手裡抽出,朝岑洛璃伸過去:“恭喜你,岑小姐。”岑洛璃笑著道謝。他竟察覺不到她有什麼異樣,彷彿很真誠地笑,眼角眉梢都是輕輕淺淺的笑意。他卻不經意地捏緊了手,慢慢握成了拳。
於母很快從那頭了走了過來,疼愛地朝於柏天笑著問道:“柏天,你朋友嗎?不給媽媽我介紹介紹?”柏天身邊的這位小姐,長得清雅如水,嬌小玲瓏,與她兒子站在一起,活脫脫一對金童玉女,她方才在邊上只覺得越看越滿意。更難得的是兒子第一次帶女孩子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還是在這麼大的場合。她禁不住越想越樂了起來。
於柏天朝母親微微皺了眉頭道:“媽——”低頭看了汪水茉一眼,就怕母親這一架勢把人家給嚇著了。只見她淺笑吟吟地站著,這才放下了心:“這位是我媽,也是我哥的舅母。”轉頭朝母親介紹道:“這位是汪水茉,汪小姐!”汪水茉微笑著,微微躬了一下身,點著頭,客氣而有禮貌地道:“伯母,你好。”
於母很是滿意,笑著道:“汪小姐,你好。聽口音不大像是北方人?”汪水茉點了點頭,回道:“伯母好耳力,我是上海附近的。普通話說得不標準,您一聽就聽出來了。”
於母笑眯眯地道:“那有什麼關係。南方的話才叫好聽呢,書上都說吳儂軟語。我們北方人說普通話標準,那是因為那普通話本身就是我們的土話,駕輕就熟嘛!”汪水茉笑著連連點頭稱是。
言柏堯看在眼裡,自然知道自己的舅母看來對汪水茉是十二分的滿意,否則怎麼會這麼親切多話。這也難怪,柏天到現在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女孩子回來過,今天與汪水茉一起攜手出席,難免會讓舅母想入非非。雖然說柏天比自己小上兩歲,但誰叫於家和言家都是三代單傳,舅母想抱孫子的念頭可一點不比自己的母親少。
一恍惚,又聽見舅母的聲音傳了過來:“汪小姐是什麼時候畢業的啊?”汪水茉淺笑著回答:“前年。”他一愣,她大前年就應該畢業了的。但轉頭一想,扣除她生育的那一年,的確正好。想起她柔軟的肚子裡曾經孕育過別人的孩子,他的雙手竟又不由自主地握緊成拳。
於母的問題還是鍥而不捨:“那汪小姐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啊?”舅母幾乎就像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哪裡還像社交場合的談話,簡直是在做筆錄。若不是處於這樣的環境中,他幾乎想要笑出來了。汪水茉報出了學校的名字。於母的眼笑得更彎了些,大約是更覺得滿意:“是名校哦!這麼說來你跟我們柏堯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只見汪水茉緩緩地抬頭,如黑寶石般純淨剔透的眸子掃了他一眼,又清清靈靈地轉了回去,淺淺地笑著道:“是嗎?言先生也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嗎?哪一屆的啊?”她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