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額頭,眼神是茫茫的困惑。
他遽然不見。
那瞬間,少有轉動的腦袋飛過的意念是──
原來她稍長竟是這副模樣……
第二章
“沒聽到、沒聽到!”
向左閃、向右躲,握著筆的手摀著雙耳躲避突如其來的疲勞轟炸,恨只恨後有敵兵,面前是張大書桌,想縮頭藏尾裝死困難度重重。
先決條件,她需要練就鐵頭功,磕破厚厚實心木才行。
悔該悔,當初不該看上這麼好的桌子。
把紙捲成筒狀大放送的嘴並沒有終止的打算,纏字訣打算發揮到最高點,只見來人發揮人體最大極限,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搞得人頭暈腦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且硬的不成,軟的,總會吃吧。
基於他對這女人的瞭解,他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我又還沒說什麼,你別緊張的像被跳蚤咬。”舒緩對方緊繃的神經絕對是第一要務。
“你承認自己是跳蚤了喔。”等他開口就來──不──及──了──
她很不想承認自己就是心腸軟。
“別這樣,看在你我青梅竹馬、死黨、隔壁鄰居、同班八年,我還是你唯一的男朋友份上,你跟我的關係罄竹難書……這樣還不能打動你的鐵石心腸嗎?”
“不聽、不聽!”把烏黑的頭搖的像波浪鼓,抵死不從!
“要聽、要聽,你不聽我就慘了。”他有張極為英俊的臉,五官比例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就像拿比例尺畫出來的完美。不過此時的他繞著書桌前後左右想切個好角度讓那隻鴕鳥把頭抬起來聽他說話。
“不關我的事,我不收你的爛攤子。”鴕鳥決心在沙堆里長住,露臉?免談!
“我什麼都還沒說……”
“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現在上班時間捏,你這工作狂,會摸魚摸到我家來肯定沒好事。”
根據以往十幾年的經驗,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是這傢伙行事作風的鐵證。
“錦玉女,你很夠了喔!”被看破手腳,不會吧,這麼快!
“你才夠了,商金童!”做殊死抵抗的臉把剛剛立的誓約忘的乾淨,揚起來半張粉嫩雪白小臉。“我不想聽你倒垃圾,不,應該說,不管你翻江倒海,舌燦蓮花本姑娘都不想聽。”
商金童臉色尷尬。“別這樣啦,玉女,聽聽又不會怎樣。”
“你來找我沒讓商媽媽知道吧?”
他豎起三根指頭髮誓。“你當我還是吃奶的小孩啊,去到哪都要跟我媽報備,你少看不起人了!”
“我只是不想每次都背黑鍋。”
“對不起啦。”
“算了,什麼事?說吧!”瞅了他不自在的臉,錦玉女息事寧人。她這種爛好人,到底還要爛到什麼時候?
既然躲不過,早死早超生吧!
放下毛筆,看著桌上已然是毀了的宣紙,溫吞吞的折成對摺又對摺放進專門回收的盒子裡。
她惜字,愛紙,所以寫字的時候最不喜歡有人來吵,專心在書法上而成為家喻戶曉的書法家絕對不是她的初衷。
這工作,可以不用出門拋頭露面,是她一直能寫下去的動力。
她不喜見人。
這房間,會偶爾出現的也就只有商金童和她兩個妹妹了。
放下廣播器,商金童喜孜孜的拉了張椅子坐下,一副長談打算。
“你知道竹科那個案子……”
“竹科怪人,你手下的愛將又陣亡了?”
商金童眉眼緊繃,雙手把亂髮抓的更像鳥窩。“第六次了,那個發情騾子變態豬,我的心在淌血啊。”
“那個竹科怪人的綽號又變長了。”
這一年來,只要商金童出現,八九不離十,談的幾大部分就是他在竹科承包的一件大Case,從最開始的口沫橫飛到後來的詛咒連連惡夢一場,她都很有幸的“參與”,不過,能一連退了金童建設六個旗下大將的設計案,還真不是普通的難搞的客戶。
在臺灣建築界,金童建設是塊金光閃閃的金字招牌,推出的案子銷售量絕對有品牌保證。
這年頭敢掛保證做事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不多的一個。
“好吧,你說他這次又給你出了什麼難題?”她托腮,仍拿左邊的臉給他看,而商金童也很習以為常。
“他要一個書法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