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門口的守衛對孟芹說:“孟小姐,今天這麼晚回來啊”
孟芹應了一聲,要晨光別送她上樓了。
晨光走後,孟芹的眼睛仍盯著路口的電話亭。果然,裡面走出一個男人;倚著電話亭的門口,他緩緩的燃起一根菸,彷佛不打算走過來了。
孟芹慢慢的走了過去,眼睛裡忽然蓄滿了淚,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玩得還開心嗎?”致文吸了一口煙,又把它放在腳底踩熄。
“嗯!”孟芹一點頭,眼淚便落了下來。
致文心疼的把她攬進懷裡,“那你為什麼哭?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掉眼淚?”
孟芹用力的推開致文,“我開不開心關你什麼事!你既然沒有勇氣跟我在一起,又何必來擾亂我的生活?你讓我自生自滅吧!”
“自生自滅?”致文詫異的望著她,整個心都揪在一起了。“你居然會想要自生自滅?你答應我會活得開開心心的,現在為什麼要用這麼頹廢的字眼來形容你的日子呢?”
“因為我對自己感到很失望,因為我根本高估自己的能力,因為我完全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堅強……”孟芹歇斯底里的哭著說:“我這段日子跟晨光在一起,心卻從來不在他的身上,你像個陰影一樣橫在我跟他之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致文又將孟芹擁入懷裡,他瘋狂的吻著孟芹的頸項,嗅著她及肩的直髮所散發的幽香,語無倫次的說:“相信我,孟芹,我的痛苦並不少於你,沒有你在身邊,我就像具行屍走肉……”
孟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遊戲人間的念頭,她何苦在執著中做這麼痛苦的抉擇呢?
今夜她放肆自己的情愛潰堤,與致文熱烈的纏綿著,激情吞噬所有道德的尺度與標準,她讓致文抵在厚重的銅門上,彼此探索情慾發源的底層,這種快樂像是被浪潮猛烈的推上頂峰,陡然又落下,強烈的震撼著他們的身體與心靈。
但致文終究還是要在天亮之前離開。
孟芹說她困了,不想起來送他。致文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輕的掩門離去。
孟芹看看床頭的鬧鐘,現在是夜裡兩點五十分,她的精神清醒得一如白晝;孤獨漸漸向她靠攏過來,她必須開啟屋裡的每一盞燈,才有能力抵擋寂寞。
蓓蓓趕著大清早起來沐浴梳洗,晨光從外面跑步回來,便嚷著要她趕緊把浴室讓出來。
“你可以晚上洗澡、洗頭啊!幹嘛一大早就霸著浴室,一佔又好幾個小時!”晨光一面用毛巾拭汗,一面對著浴室抱怨。
蓓蓓頭裹著一條白毛巾出來。“我哪有一用好幾個小時”
浴室裡的蒸氣白濛濛的漫了出來,晨光說:“你在裡面做蒸氣浴啊?”
“最近窮得沒錢做臉,只好這樣讓血液迴圈嘛,待會兒上妝膚色才好看,你懂不懂?”
蓓蓓進房裡吹頭髮,晨光則進浴室沖澡,等蓓蓓打點完畢出來,晨光已經下樓買了早餐和報紙上來。
“吃個三明治再出門吧!”晨光知道蓓蓓最近鬧窮,所有無法刷卡的消費對她而言,幾乎都負擔不起。
蓓蓓略帶靦腆的坐下來說:“既然你那麼堅持,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一點羅!”
晨光從口袋中掏出兩千塊錢遞到她面前。“拿著!”
“幹嘛?”蓓蓓瞪大眼睛。
“等你過幾天領了錢再還我。”晨光的語氣像個大哥哥。
“我數學不好,不知道利息怎麼算喔!”
“我數學也不好,那利息就免了,萬一哪一天我需要救急,你可別見死不救。”
“放心吧!我最講義氣了。”蓓蓓是抱著大恩不言謝的心情出門。
一早有了好情緒,整天的心情似乎都變得很愉快,雖然蓓蓓早上九點鐘就進了攝影棚,直等到下午才拍到她的部分,但她一直開開心心的等候著。
架設燈光時,凱文和她排練了一下等會兒的對手戲。
他一進了位子立刻就變成劇中人,眼神忽帶一抹憂鬱與冷漠的望著蓓蓓,“你看過我用這種花色的領帶嗎?”他念著劇中的臺詞。
“沒有。”蓓蓓忽然覺得自己的表情有點傻氣,情感也投射不進去,劇本還說這個時候眼淚要在眼睛打轉呢,我的媽!
“我想,其他人可能比較適合這份禮物。”凱文繼續用冷漠的口吻說。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扔掉它好了!”
這時,她該哭著跑出他的辦公室,可是她確定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