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他好,她不能心軟,“他只不過是眼睛瞎了,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勇於面對事實的人,但沒想到他這麼孬種。”
言炫拓聞言滿腔怒火。他橫著臉走下樓梯,一步一步地往前,卻不小心被一旁的椅子絆到,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撲,倏地跌進溫軟的懷中,聞到那淡淡的花香味,他的心立刻感到一陣驚慌失措。
宣以沅猶豫、考慮了好久,為了“救救他”的那句話,她還是來了。
她隨著言家的傭人走進來時,正好聽見潘玥竹那段足以令她心碎的話。她若不愛他,就不會用這麼重的話來刺激他,同時也傷害著自己。
而更令她感到驚駭的是,他的眼睛瞎了!
就因為如此,在咖啡廳時他才會對她視若無睹。
見他差點跌倒的那一剎那,她想也沒想地就立即衝上前。
言炫拓感到難堪和慌亂,他最不想的就是讓她看到他有如廢人一樣的窘狀。
他轉過身伸出雙手慌亂的摸索著,尋找到樓梯,跌跌撞撞地一階一階爬上樓。
他一向都是最優秀的,實在無法承受眾人以同情的眼光看他,尤其是在他用心深愛的女孩面前,那真的比殺了他,還要更讓他難受。
“拓……”宣以沅早已淚如雨下,她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跌下樓。
“別再跟著我。”言炫拓冷言怒喝。他摸著牆,依著熟悉的記憶找到房間的位置。
見他欲將門關上,她一時情急伸手阻擋,卻被門板夾到,痛得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呀!好痛。”
一聽到她喊痛,他心一驚地將門拉開,雙手在空中揮舞,“沅沅,你哪裡受傷了?快告訴我。”
聽見他依舊溫柔、關心的言語,她整個心全揪在一起,痛楚不堪。
“拓,我沒事。”她強忍著手上的疼痛,不讓他更加擔心和自責。
言炫拓踉蹌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抵到了床沿,整個人頹然地跌坐在床上,臉埋進雙掌中。
“拓……”
“我求你走好嗎?”他痛苦的低喊。
宣以沅非但沒離開,反而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身,仰起螓首,溫柔地將他的雙手拉開,緊握在手中,“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將手自她手中抽離,“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對你早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我現在愛的人是玥竹,只要有她陪在我身邊,其它的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在心中告訴自己,為了她好,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對她。
她並沒有被他的話給激跑,“沒有用的,就算你不再愛我也沒關係,就算我再也走不進你的生活、走不進你的心裡,那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還是你。”
她為何要如此善解人意、婉約動人,讓他就算想將她推開,也使不出一丁點力氣來。
“你……”她為何要這麼傻?陪在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身邊,對她根本沒好處,“我最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而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人,早知道你這麼玩不起愛情遊戲,當年我就不該找上你。”
他換上吊兒郎當的態度,寧可讓她以為他是個專玩愛情遊戲的花花公子,是個遊戲人間的愛情混蛋,只要為了她好,怎樣他都沒關係。
她該知道,他最不願意的就是讓她看到他現在這個模樣,為什麼不讓他在她心裡繼續保留完美無瑕的形象?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你真的想趕我離開的話,除非讓我看到你並未因失明而失志,依然能幸福的過著生活。”
“這真的是你所想要的嗎?”
“沒錯,但在那之前,我會繼續當你的眼睛,替你看這個世界。”宣以沅站了起來,漾著甜美的笑容,“下樓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切蛋糕,今天可是你三十歲生日呢。”
“對一個看不見未來的人談生日,你是故意要奚落、取笑我的嗎?”他諷刺的說。“好,我懂了,我會稱你的心、如你的意。”
言炫拓站起身,揮開她欲攙扶的手,走向一旁的床頭櫃,開啟抽屜,摸尋著一個紅色戒子盒,找到之後緊緊地握在手中。
這是他在離開臺灣前一天,專程去珠寶店買的鑽石戒子,為得是回來後向她求婚用,如今卻得套在另一個女人手上,為得卻是她的幸福。
而她的幸福,已經不再是他給得起的。
宣以沅站立在原地,看著他緊握著戒子盒,慢慢地走向房門口,一步一步走出房間,走下樓。這麼一段不算長的路,對一般人而言是那麼地輕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