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勾立刻聽話地噤了聲。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那麼容易。”後卿面色黑沉如墨,袖中灰影快如閃電,直襲向溫如是的後背。
這時的溫如是即將拐過轉角,就差那麼一點,便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可惜,她再快也快不過後卿手中的捆仙索,就在轉到一半彎的時候,便被纏上來的捆仙索綁了個紮紮實實……
溫如是撲倒在地,滿腔是淚。
她錯了,她真的不應該帶著嬴勾、青鶴和鳴淵一起來的……
五花大綁捆得像個粽子的溫如是被青鶴和鳴淵一頭一尾地抬著,嬴勾垂頭喪氣跟在後面。
她現在總算知道,被捆仙索禁錮住是什麼樣的感覺了。靈魂就像不受控制一樣,只有腦袋能動,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有知覺。
行在隊伍前端的後卿兩袖清風,飄飄若仙,要是沒有那一身礙眼的紅衣,就更接近她所熟悉的那個身影了。
溫如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青鶴、鳴淵,我說,你們要不將我的頭往上挪一下?這樣倒垂著,真的很難受,脖子都要仰斷了,頭髮也快拖地了。”
前方的後卿頓了頓,沒有回頭。
待到進了後卿的屋子,青鶴和鳴淵趕緊將溫如是放下。房裡由一道很寬的水晶紗幔隔開,裡面是一張鋪了整張巨大的異獸皮毛的石床,外面的部分擺著一套原石桌凳和一張軟榻。
他們打量了下,一個託腰,一個扶腳,試探著正準備把她溫如是放到內室。後卿雙眼一瞪,兩人趕緊識相地轉了個方向,將她安置到臨窗的軟榻上。
後卿蹙眉看了眼全身無力癱倒在榻上純白皮裘中的溫如是。
她的髮鬢散亂,迎著他的雙眸黝黑閃亮,眼神深邃複雜,內中含著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就彷彿他真的是個背棄誓言的負心漢一樣。
後卿心裡打鼓,難道這個叫“琉璃”的小妖怪,真的是他的妻子?可是他身為上古大神,怎麼著,也不至於看上這麼個仿似螻蟻般的小妖怪吧?
就算他眼光再差,好歹也該選瑤華仙子,而不是一個道行不足百年的小石妖啊……
後卿想不明白,他皺著眉頭,斂裾就待在整石雕刻的石凳上坐下。這才一拂袍袖,青鶴便一個箭步上前,熟稔地半跪著在他的凳上鋪了一方錦帕,然後行雲流水般起身,垂手肅立在一旁。
後卿一滯,緩緩坐了下去。
好吧,這隻鶴妖或許真的是他收的僕從。
後卿沉默著,白玉般的指尖輕點桌面,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置他們,鳴淵眼珠子一轉,就變戲法般地將靈酒、鮮果擺滿了一桌。
完了,他還討好地半躬著身,道:“這次出來得急,浮空島上新釀的酒沒顧得上給主人帶來,下次鳴淵一定記住。”
後卿垂眸,黑蛟怪取出的靈酒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入口冷冽溫潤。比起蚩尤席間準備的烈酒,這酒不止是合他心意,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就好像,它已經陪伴了他很多年,浸潤進了漫長的歲月中……
“這酒,是你釀的?”後卿放下玉盞,微微抬眸。
“啊?”鳴淵茫然,“不是啊,這不是主人你親自釀的嘛,你還吩咐我每次出門都要帶幾壇的。”
後卿默然,他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開口。
見青鶴和鳴淵都做出了表率,嬴勾也想說點什麼來表示他跟後卿真的關係匪淺。可是琢磨了半晌,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是拿得出手的。
說他給後卿打了數千年的下手,後卿所做的每一件壞事背後都有他嬴勾的身影?還是說他失敗了無數次,都是後卿來幫他收拾的爛攤子?這些話,嬴勾都說不出口啊,他好不容易在小石妖面前維持的光輝形象不得全都毀了嘛……
良久,嬴勾彆彆扭扭地挪到後卿面前,咧嘴訕笑:“那個,為了你們倆的閨房情趣,我連制敵的寶物都借給了你玩,像我這麼夠義氣的兄弟,真的不多了。”言下之意,後卿就算失憶了,也不能隨手就將他扔到一邊吶。
後卿嘴角一抽。
溫如是闔目,不忍再看。不過片刻,就聽到門外一聲轟響——嬴勾已被後卿掐著脖子給扔了出去。
“不知所謂!”後卿怒不可遏,回到房中見青鶴和鳴淵還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開口就呵斥,“都給我滾出去,別堵在這裡礙眼。”
青鶴、鳴淵一顫,忙不迭地就往外跑。溫如是睜眼,見後卿的怒火就要燒到她的身上,趕緊張嘴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不想滾啊,被你這麼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