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的。
可是見到她一點一點地化成人形,他卻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不情願,就像是自己一片好心幫了個敵人似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
被一個小妖牽動自己的情緒,還是負面的,這對生而為神的後卿來說,簡直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徐徐起身踱出門外。
紛紛揚揚飄墜花瓣的凌瑤樹下,溫如是顛兒顛兒地跟在鳴淵身後。她小巧的裙裾揚起,羽衣上點綴的彩蝶翩翩若飛。
粉妝玉琢的小女娃舉著三色的花朵,笑語晏晏地正跟鳴淵說著什麼。她的羽袖低垂,露出瑩白如玉的皓腕,枝蔓精緻的手鐲在陽光的映照下金黃耀目。
溫如是說著說著若有所覺,回頭只見後卿一襲水色寬袖長袍,靜靜地佇立在如煙似波的翠草繁花之間,遠遠望著他們倆。
他面上似乎不再有昨日那般讓人心驚膽戰的神情。溫如是怔了怔,忽而笑得更加燦爛。她一路小跑著踏過玉石鋪就的小路,奔到後卿身前,調皮地攤開右手:“主人,你看,我也會用法術採集花蕊了!”
明黃細膩的花蕊被一團靈氣包裹著,懸在她嫩白的小小掌上。
後卿眼底的探究也柔和了幾分,他淡淡道:“過兩日去東夷逛逛,你和鳴淵跟我一起走。”
溫如是乖巧地點頭:“知道了。”說什麼去東夷逛逛,其實是手癢了,又想去下黑手搶人東西吧。她面上不顯,只是柔順地跟在後卿身後慢慢往回走。
回到房中,後卿隨手扔給她一方玉簡,也不看她,揮了揮手:“出去吧,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鳴淵青鶴。”
溫如是不明所以,但是總歸知道應該是好東西,握著玉簡就去找鳴淵。
待她出得門去,後卿才緩緩抬眸。
也罷,既然已經將她帶了回來,她就是浮空島的人。只要嚴加看管,量一隻小小的石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只要她不違背自己的命令,私自將腕上的鐲子取下,他封印在其中的殺機就不會重生。
她若真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忠誠,留她一命也未嘗不可。
溫如是還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她此時正興奮地照著鳴淵教她的方法,將玉簡貼在額上讀取裡面的內容。
玉簡中是一整套石妖修行的功法,除了簡單的攻擊,更多的是針對她的體質新增的防禦手段。照此長期修煉下去,就算沒有其他外力的幫助,對上一般的仙人,她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溫如是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第二日一早起來,便想著投桃報李,加把勁跟後卿打好關係。至少,不能再讓他用那噬人的可怕目光看她了。
後卿所好,又在她能力範圍之內的,無非也就剩下美食這一項。跟洪荒時代那些寡淡無味的食物相比,溫如是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正好今日又收集了很多凌瑤花蕊,讓鳴淵幫她提煉一下,再加些現有的材料,應該也能做出幾樣美味怡口的小點心。
她興致勃勃地在後院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類似廚房的地方。正想去問鳴淵,就見青鶴快步過來:“石娃,你怎麼在這裡?主人讓你過去呢,快點。”
“……石娃?!”溫如是嘴角抽了抽,“你,這是在叫我?”
青鶴瞥了她一眼,忍著笑:“啊,主人給你取的新名字。”他被人叫青鶴叫了幾百上千年都忍了,如今終於有一個比他更倒黴的,讓他如何不喜。好在主人當年沒有給他取名叫“鶴娃”。
“為什麼我不可以用原來的名字?”一大早的好心情都給毀了,溫如是執拗地站在原地不肯動。
青鶴斜睨她:“你以為,我跟鳴淵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嗎?”因為名字裡沒有個“蛟”字,鳴淵就這事都在他面前炫耀無數次了。
不就是當初在九淵之下嚎叫得太慘,才被主人撈出來的嘛,被叫“鳴淵”有什麼好值得沾沾自喜的?!
溫如是淚目:“難道不是?”
青鶴輕哼,扭頭不看她。誰會將自己的本體當作名字,青色的仙鶴就叫“青鶴”,只有後卿這樣的主人才會隨口定下。
溫如是見狀,也沒有閒心給後卿做什麼早點了。
進屋一見了後卿,她便委委屈屈地低著頭,輕輕拉了拉他的袍袖:“主人,給取個好聽的吧。”
後卿挑眉:“不喜歡叫石娃?”
溫如是心想,鬼才喜歡叫石娃呢,臉上還要裝出一副真誠的的樣子:“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太過鄉土,無法襯托出主人的風姿卓絕的氣質。要是我以後出去,在其他神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