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量角器精確測量,這是面對鏡頭時的規範姿態。
季又夏!
風頭正勁的青春玉女,大名鼎鼎的國際巨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她一下車,就引得不少路人駐足指指點點了,可她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全淺淺忍不住笑了。
“全淺淺,好久不見!”
“是啊。”
“表姐,你們認識呀?”
“我們是初中同學呢,這麼多年沒見,淺淺一點兒也沒變,你說是不是,向海?”
嘴上說到向海,便看向他,這才發現,他竟一直注視著全淺淺。季又夏臉色白了,只見向海邪魅之極的眼中流光溢彩,是她從不曾見過,也不敢想象的感情,於是心中難免苦澀。
全淺淺當然沒有看向向海,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向海眼中的內容,她的眼光擦著向海夾著煙的手指而過,再落到吳子涵身上道:“我還是回去了,你們……”
吳子涵“撲哧”一聲笑了,她的眼光搞怪地在向海和季又夏身上溜了一圈說,“你是擔心做電燈泡吧,沒關係,已經有我這個高瓦數的了,也不在乎多你一個。他們整天兒地在一起,我看了都覺得黏糊,剛好我們兩個去攪和一下。更何況你們不是同學嗎?平常肯定很難見著,今天也藉機會聊一聊。”
“向海你看啊,這個壞丫頭!”聽見表妹的調侃,季又夏嬌嗔了一聲,走到向海身邊圈住他的手臂倚在他的身上。
向海沒有推開她,她的心裡隱隱鬆了口氣,這個人還在她的身邊,還被她牽在手裡,事情便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我不去了,坐這樣的車,我會暈的。”全淺淺誇張地笑笑說。
吳子涵還想勸兩句,向海突然開了口:“去八大碗吃水煮魚吧。”他的聲音輕飄飄地,目光緊緊落在全淺淺身上,語調親暱得好像情人間的私語。
全淺淺明顯的感覺到吳子涵和季又夏都僵住了,別提她們了,就是她自己也被向海的語調和話語大大的驚了一把。可當她看見向海滿眼的笑意,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看他們,深情的深情,悲切的悲切,吃驚的吃驚,還有那些三三兩兩的,忍不住停下來注視他們的路人。
她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季又夏果然和向市長的兒子在一起呢。”“季又夏好漂亮啊!”“我們現在去要簽名,她會不會給我們籤啊?”……
呵呵,這都是他們的戲,他們有表演的權利,而同樣的,她也有拒絕參演的權利。
向海怎麼可能這樣不顧場合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只是一場戲而已。
果然。
“你不是一直想吃水煮魚嗎?我打聽到八大碗的不錯。”向海這話是對著季又夏說的,聲音比剛才的更加親暱低柔。
吳子涵又打岔地嘻哈起來,好像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恍神的虛幻。
全淺淺覺得站在這兒的自己就像一個小丑,她不想再參合他們的事情,禮貌地笑著轉身“你們去吧,我胃不好,不大能吃辣的。”
吳子涵沒有再攔著她。
全淺淺還沒有走到她的小電瓶車旁,就聽見身後高階轎車 “嗤……”地一聲開走了。
這聲音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玩兒的口哨,也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向海時候的樣子。
那年她十三歲,正是好升初中的一年。
十三歲之前她都住在鄉下,在那兒,她有個讓人羨慕的家庭,她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更厲害的是,她的爸爸還在離家頗遠的大城市裡做教師。農村人一般對知識分子都有一種骨子裡的敬意,可想而知他們家在當地有多麼德高望重了。
全淺淺的爸爸全付梓斯文儒雅,全淺淺的媽媽韓文秀文靜秀麗,可生了個全淺淺卻野猴子似的整天上躥下跳的,東家樹上偷桃,西邊溝裡摸魚,整天不得安分。
有一天下午,全淺淺正帶著村子裡的幾個同齡孩子,在村頭的一個土堆上玩兒滑草遊戲,她媽媽小跑著過來喊她。
“淺淺,快回去,你爸爸回來了!”
“真的!”全淺淺驚呼一聲從土堆上衝下來,就往家的方向跑。韓文秀一把拉住了女兒,幫她撿掉夾在頭髮裡的草葉,拍拍褲子上的土,說:“看你這個泥猴樣兒,家裡來客人了,好好收拾收拾再回去。”
客人?全淺淺這才想到,韓文秀做事一向慢條斯理,哪曾有過今天這樣急急忙忙的?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樣重要的客人?
管他呢,爸爸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