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奇地駐足觀看。直到“經紀人”一隻手捂著被燙出血泡的臉,一隻手拎著手槍從裡面跑出來時才嚇得一鬨而散。
“經紀人”四下張望,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2。行刺
站在高處,就會看到同福路、金鼎路、浦江西街交匯在一起的樣子很像一個巨大的“Y”字。從同福路進入其他兩條大街自然非常順暢,但是金鼎路和浦江西街之間的通行就要拐一個很大角度的彎。行人或者黃包車沒什麼,汽車經過這裡時就需要把速度減到很低才能避免撞到行人。在那個年代,擁有汽車的除了少數商賈富人更多的則是幫會惡霸和日偽的軍警憲特。尤其是後二者,從來都是專橫跋扈、橫衝直撞。所以在兩條路交界處,汽車撞人事故屢見不鮮。
廖言搬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窗簾被拉得只剩下一條縫,但這足夠了。三條路的聚焦處盡收眼底。遠東旅社五樓的這個房間早在兩天之前就定好了。為了能夠從容抽身,秦錚還定下了三樓的一個陰面的房間。一捆打好繩結的麻繩就藏在那個房間的床下。廖言試驗了兩次:收好武器,裝上揹包、快步進入三樓的那個房間用去二十秒左右。固定好繩套,從視窗溜到地面十秒鐘足夠用。一輛單車早已備好。這樣,只需兩分鐘廖言就可以進入鬧市區。單車一定是要捨棄的。換乘幾次電車之後才能回到他那家小小的照相館。秦錚特別囑咐過,路上遇到麻煩可以將武器丟掉。對於秦錚策劃的每一個方案,廖言都是是絕對放心的。
遠遠地,他能看到街對面酒館的落地窗子後面端坐的白髮老者。他還知道,在酒館的另一側,他看不見的路邊。一個把氈帽壓的很低的中年擦鞋匠正在默默地等著那位“顧客”的到來。
現在,他什麼也不能做,只是靜靜地等待。眼珠緊盯著那個酒館的櫥窗。比預計的時間拖後了二十分鐘之後,他看到那位老者站起身來,走向酒館裡面。
“來了!”廖言伸手抄起身邊桌子上墊在被子上的駁殼槍。
由於條件的限制,廖文不能使用步槍。但對於他來說加裝了支託的駁殼槍在這樣的距離之內照樣得心應手。
槍口伸出了窗簾,準星牢牢套住拐角處。
就像往常一樣,那輛黑色的雪鐵龍轎車衝過拐角是發出一聲尖叫。車身略微一頓,速度並沒有完全減下來的時候,它就開始向右側拐去。左側的輪胎幾乎離開了地面。廖言的槍響了。子彈準確地擊中前右側輪胎。車子像裝了彈簧絲的,騰空而起。落地的時候雖是右側著地,但只是搖晃了一下就反扣在地面上。在慣性的推動下,車身又向前滑行了十幾米才停住。滿臉是血的司機第一個爬了出來。廖言開了第二槍,這一槍只打中了司機的肩膀。
第一槍的目的是讓車子停下來,第二槍是讓他們知道是從哪裡打來的。
廖言的任務完成了。按照計劃他快速地撤離了房間。
離此不遠的一條小街上,沿路開著著十幾家米鋪。每家米鋪前面都排著幾個面黃肌瘦的購米市民。自從日軍佔領華南,大批的稻米被強徵為軍糧。加上奸商囤積居奇,米價竟由淞滬會戰之前的每石十幾元一路飆升至每石七十多元。雖然不是每間米鋪老闆都喪了良心,可是稻米市場早已被幫會和漢奸等勢力控制。只要是米鋪集中的街面,總有幾家後面有背景的鋪子。他們標出的價格就是這條街的價格。如果某家米店的價格低於他們,那這間米鋪肯定就會開不下去的。
福瑞米行就是這樣一家有背景的鋪子。
櫃上賣米的夥計一邊稱米一邊問賬房:“也那個大漢不知什麼來路?來了一個鐘頭了。說要和掌櫃的談筆生意,可我剛才進去送茶卻發現兩個人一言不發地乾坐著。”
賬房說幹你的活吧,瞎打聽什麼。沒看那漢子一身黑綢衣服,帶著黑眼鏡。道上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這時從掌櫃的屋裡傳來電話鈴聲。
坐在電話機旁的何四海操起了聽筒,他只輕輕“恩”了一聲就放下了。他衝掌櫃努了努嘴。
掌櫃一臉無奈的懇求道:“大爺,小店真是小本生意啊。”
何四海沒理他,只是把環抱在胸前的右手往外抽了抽。顯然,掌櫃的看到了那烤藍的鐵傢伙,只好把賬房喚了進來。
“把……把咱們那米價降下來。”
“哎。降多少?”
“降到十塊。”
“降……降十塊還是降到十塊?”
“十塊錢一石往外賣!聽清楚了嗎?”
先前冷清的街道上就像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