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枕邊全溼了。屋子裡是陌生的菸草味,梓潼一下子就清醒來,努力回想,卻在黑暗裡看到一個側影,坐在藤椅裡,藉著淡淡月光,莫約認出影子主人。說來也奇怪,他們並不熟,可她卻能一眼就認出他來。似乎是,他們前輩中就已認識,這一世只是兜了個圈,然後就找到了彼此。
這想法很可笑,她也抑制不住翹起嘴角。
他安靜地坐了許久,一支菸燃盡了,緩緩開口:“下次別在喝那麼多。”
很冷靜的口氣,彷彿兩人是情人關係。梓潼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很疼。她先檢查自己,身上換了套睡衣,有薄荷草的味道,寬大的暗色調。梓潼頭很疼,昨晚的記憶模糊,她不記得後來的事情。
“我還沒那麼無聊,對姦屍沒興趣。”他口氣冷漠,看不慣她戒備的眼神。然後不知是不是生氣,把菸頭扔了,也不管扔哪裡,應該是很氣憤。
梓潼沒來由抖了抖,室內溫度分明很高,她卻感覺寒意陣陣。她嚥了口唾沫,撇撇嘴,有些鄙夷:“哦,那我應該感激涕零了,認識你這柳下惠。”
溫如希聽她嘲諷,聲音也冷了,“那一次你以為我想?如果不是你硬要,我還真……”
提起那一次,梓潼理虧,確實是她硬來的。也說不清為何,她只是不想欠別人,人情債這東西一輩子還不清,她也還不起。在說彼年,她也是豁出去了,仗著年輕無所顧忌。如果換做眼下,她沒有那時的勇氣。
這是年少輕狂嗎?又有何不好,至少無所顧忌不怕摔得頭破血流。
只是,年少輕狂這等事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或多或少。
她不想被回憶糾纏,可也掙不開。彷彿是被下了魔咒,至從和她有過交集的溫如希出現,她的生活就在一點點改變。是她遲鈍還是說戀愛的女人都這般盲目?
她不信,嚴格是這樣無恥的人,更不信她眼光,可他確確實實告訴她,為了事業他必須要放下一些東西。
梓潼一直知道,嚴格是有抱負的人,只是這種抱負必須要權勢來承接嗎。
“那次是我勾引你行了吧。”在他面前早無臉面可言,說什麼也就無所謂了。
“你這女人真不可理喻。”他站起來,直往外走。門砰一聲,房間裡只剩下淡淡菸草味。梓潼怔怔,突然又笑了,有點神經質。
他應該是被她氣著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換了套睡衣出現在她面前,梓潼被他氣勢嚇著,愣愣地看著他,結結巴巴,“你要幹嘛。”
溫如希眉眼不屑,甚至不理她,往空著的一半床一趟,翻身背對她,才悠悠開口:“這裡只有一床被子,又不是沒有過,你想冷死我啊。”
梓潼生悶氣,不知他說是真是假,真假也無所謂了,淡道:“也對,反正一次兩次都一個性質。”
溫如希聽了不是滋味,“什麼一個性質?我還不是為了你服務的?”
“當時我有問你的啊,是你沒有反對,又不是強迫你。”梓潼鬱悶。讓她更鬱悶的是,竟然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討論這事,腦子肯定是抽掉了。她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那是第一次?”他突然問。
冷不防,她心一下子又疼了,劇烈地抽痛,胃痙攣的感覺。
“不是。”
“我感覺一向不會出錯。”
“是第一次,你會很有感覺嗎。”梓潼臉色冷了幾分。
“也不是,如果是第一次,我會對你負責的。”他一本正經。
“哦,那算了,不是第一次,我也不需要你負責。”她一口回絕。
溫如希有些惱怒,要知道,他開口對人說負責也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他腦子有問題,就是良心太好。
“除了我,你還有和誰?”
“哦,記不清了。”她口氣陰陽怪氣,臉紅了,幸得是沒有燈光,他也沒有機會發現她尷尬,偷偷瞥了他眼,“反正不是你就對了。”
溫如希不說話了,不知是不是已經睡著。梓潼心煩,起來摸索壁燈,按了,光線很暗。她找到一盒煙,準備去陽臺抽。
還沒摸出煙,身後冷不防出聲,口氣嘲諷:“我說過,要是真難過就得讓他知道,一個人躲起來自虐沒人看到是毫無價值的。”
“你喜歡這樣的女生?你們不都喜歡懂事的女人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沒任何麻煩,我認為多數男人都是怕麻煩的。”
“那也得看物件。”
“哦。”她垂眉,掂了掂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