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蠃錢嗎?
我也忘不了在機場分別時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當然更忘不了元宵節那天,你教我的那首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蔡桑,明年元宵節時,我們還能一起去看滿天的煙火雨嗎?
你能不能幫我再次去求媽祖娘娘呢?
現在已是春末夏初的五月,櫻花也已落盡。
六月底我即將成為東京石原桑的新娘。
我們日本女孩子相信六月新娘是最幸福的,我也不例外。
所以過了六月,我就改名叫石原雨子,而不再是板倉雨子。
但我堅持,你仍然應該叫我小雨。
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雨姬,只要你仍是加藤智的話。
你會來日本為我祝福嗎?雖然我很希望你來,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你說是嗎?
我很想帶你去看看我的家鄉,順便去加藤和雨姬殉情的懸崖。
但我們畢竟只是師生關係,所以即使我們真的到了那個懸崖,
我們也沒有理由一起跳下去。對嗎?
所以你不來也好。
連綿細雨有終時。細雨再怎麼連綿,也還是會有雨停的時候。不是嗎?
我好像又回到在陽臺上聽雨聲的那個夜晚。
你聽到雨聲了嗎?
蔡桑,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送你那件雨衣,是吧?
其實在2月27那天,好來塢KTV外的雨勢滂沱,那時我就想送你了。
可是還是讓你冒著大雨跑回家。
你走後,我一個人不禁重複吟唱著〃大坂季雨〃的最後幾句:
「讓他在雨中歸去,是我的錯。雨啊!請把那個人送還給我吧。啊!大坂季雨——」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在我家鄉的浪漫傳說嗎?
我那時只告訴你,男孩若要向女孩表達愛意時,可以在下雨天裡,
邀女孩共穿一件雨衣。
但我卻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她接受他的愛意或要向他表達愛意時,
則會送他一件她穿過的雨衣。
所以,請你務必好好儲存這件雨衣。A…Ri…Ga…Do…Go…Zai…Ma…Su。
那麼,加藤智,阿智A…Na…Da,Sa…Yo…Na…Ra了!
板倉雨子
平成7年5月6日
信紙已被溼透,
是大坂的雨造成的?還是臺南的雨?
或是AmeKo的淚水呢?
窗外的雨已經轉小,
開啟窗戶,雨滴輕觸樹葉,彷佛為剛剛粗暴的行為道歉。
而模糊在書桌上的那一灘水,不知何時,竟已模糊在我的眼睛。
為了讓願望實現,我始終沒有告訴AmeKo,平成7年的元宵夜我在土城聖母廟許的願望。其實我跟她一樣,對於許願的技巧,都很笨拙。
我也是祈求媽祖保佑,希望明年元宵節,還能讓我和AmeKo一起來看煙火雨。不過我比較貪心,連後年的元宵節,也先預了約。只可惜平成8年的元宵夜,我變成獨自逛花市的歐陽修。後來每年的元宵節,我都會躲在家裡看電視猜燈謎。
屈指一算,今年已經是平成11年了。
這幾年的改變是很大的,信傑畢業後繼續念博士班,仍然單身。
陳盈彰當兵時結了婚,新娘是他的臺南女友,結婚6個月後孩子就出生了。
虞姬的婚期在今年7月,如果6月的新娘最幸福,那7月呢?
虞姬的男友偷偷告訴我,7月的新郎可能最可憐。
我想也是。
井上在前年回去日本,而和田跟她的香港男友則仍然耗著。
因為她男友的母親堅決反對兒子跟日本人在一起。
至於我,則開始喜歡雨天。
尤其是那種連綿一兩星期的梅雨季節。
我總會將雨聲聯想到AmeKo的歌聲。
我特地買了張美空雲雀的精選CD,只為了聽〃大坂季雨〃。
每次聽到〃大坂季雨〃,就會回憶起和AmeKo在陽臺聽雨時的溫馨。
偶爾我也會跟著哼:
「Yu…Me…Mo…Nu…Re…Ma…S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