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前往拉薩河,白天洗衣物,等夜晚棄山星高懸頭頂之時,就下水盡情地嬉水游泳,洗刷一年的風塵。
今年的沐浴節,凌遠航還是照往年那樣陪著暮歌一起去。當然也有不同,三年前凌遠航便不再陪著暮歌一起下水了。
河畔到處都是藏民們的歌聲,更有人在河灘上跳舞的。凌遠航點起篝火,身邊擺著青稞酒、酥油茶、糌粑和一些節日食品,暮歌並不見得都會吃,不過這丫頭喜歡討彩頭,節日一定要應景。
凌遠航看著河裡和其他小女孩玩得沒了形象的暮歌,無聲地笑了。這時候的她,笑容如雪山頂上的新雪一般純潔無垢,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孩子現在的笑容。
半個月後,暮歌十三歲那年,凌遠航正式收到晉升令,調回沿海。暮歌離開了生活了八年的西藏,回到了真正屬於她的世界。
正文 何處惹塵埃(二)
我真愛莫家,多多少少也要帶到,不然我死不瞑目。 暮歌回來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晨歌,這孩子是特地和學校請假回家的。
晨歌是個早熟的孩子,五歲後就不再和姐姐一起生活了,再見到她,心裡有期待,但又怕受到傷害。所以他只是看著暮歌進門,看著她見過外公外婆。其實還是緊張的,當暮歌的目光轉到他身上時,他緊張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晨歌和暮歌是雙生姐弟,是異卵雙胞胎,把他們的五官分開來細細對比其實一模一樣,可合在一起後就又不那麼相像了。不過畢竟是雙胞胎,再不相像,差異也不會大到哪裡去。
暮歌是特純粹的孩子,看到晨歌彆扭地坐在角落裡擺酷,她也不覺得尷尬,沒一會兒就從外婆身邊挪挪挪到了晨歌身邊。
“晨歌,我是姐姐。”暮歌怕弟弟覺得她不夠真誠,所以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在笑。
晨歌原本是真的有點緊張的,可現在一看到她明顯真誠過頭的傻氣笑容,突然就覺得不生疏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還習慣性地想伸手揮開面前的臉,但手到暮歌頰邊又瞬間收了勁道,最後只是輕輕碰觸了一下,笑道。“姐姐。我是晨歌,姐姐。”
凌遠航去了西藏後就沒過回家,外婆自然拉著他一直說話。今兒還好,就自家五口人,親戚朋友一律謝絕來訪,不然還不得滿屋子人啊。大人們在聊天,啥話題都有,兩個小的在旁邊也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麼,先是暮歌在講,沒講幾分鐘就發現沒話講了,後來是晨歌在講,啥都講,從小到大發生的趣事兒,學校裡好玩的。
晨歌讀的就是全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從小就是一邊當兵一邊讀書。這點上暮歌比晨歌幸福很多,凌遠航曾經跟暮歌說過:暮歌,我希望你的童年一直到18歲才結束。晨歌今天是請假出來的,吃了晚飯,外公就催著他回學校。凌遠航看出兩個孩子都還捨不得彼此,就作主把晨歌留了下來,並早早打發了兩個小的去睡覺。
晚上兩姐弟一起睡覺。五歲前他們一直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五歲後他們再沒一起睡過覺。再躺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感覺很奇特又很熟悉。他們真的八年沒見,可要說陌生,雙胞胎之間特殊的感應又讓他們一直若有似無地聯絡著。
晨歌以前也偷偷想過和姐姐在見面的情景,他覺得自己肯定有好多好多心裡話想跟姐姐說。以前在車上、在課堂裡,發呆的時候,常常會在心裡演練說辭,多是煽情的,可現在真的見到姐姐,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姐,西藏好玩兒嗎?”
暮歌想了想,搖搖頭。“那裡的冬天很冷很冷,也沒什麼地方好玩的。而且每天都要去寺廟裡做早課和晚課,跟出家人似的。”
說者無意,只有暮歌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西藏,她只不過是擔心舅舅不帶晨歌去會讓他有被遺棄的感覺,所以故意都揀不好的方面講。可聽者有意,知道姐姐清苦又無聊活了八年,晨歌很心疼。
這麼想著,晨歌突然想起什麼,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個紅木質的盒子。
“姐,這個給你。”
暮歌也不客氣,接過來開啟,盒子裡是一條天然紅珊瑚製成的佛珠——佛門的清苦寧靜和紅珊瑚的名貴妖嬈,竟沒半點不和諧。
“真的給我啊?”暮歌第一眼就愛不釋手了。
“說了給你當然就是給你的。”晨歌撇撇嘴,言辭間似乎對出爾反爾這種行為頗為不屑。“這是媽媽的佛珠,那年舅舅把你帶走了,家裡就剩下我一個人,我找外婆討來的。後來怕弄壞了,就收起來了。”
原來是媽媽的東西啊!牧歌摸摸佛珠,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