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養眼,何其香豔,何其豔羨。
凌遠航看到姐弟倆一起來,倒是愣了一愣。晨歌自在地找書看,不發一語地坐在一邊。暮歌盯著凌遠航看,許久才向他走去,繞到椅子背後,從背後抱住他的脖子,緩緩笑了開來。
凌遠航握著她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
“不怕,咱一點都不怕。生病了咱們就去醫,醫不好至多就是早死幾年。不怕,咱不怕……”
像是在安慰凌遠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凌遠航看看晨歌,晨歌也抬頭看了他一下,笑得很淡。凌遠航挑了挑眉,直覺地,這孩子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我不怕。”凌遠航拉過暮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暮歌,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把你一個人丟下。”
她搖搖頭。“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她拉住他的手,緩緩牽引到自己腹前。紅唇笑著貼上他的,變笑變紅了眼。“還有他,你不會丟下我們的。”
凌遠航愣了愣,一時沒想明白,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希望是個女孩。在西藏的時候,跟媽媽許了願望,希望她來當你的小孩。這些天我都在想寶寶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凌因,男孩就叫凌果。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業因果報,有你在,有我在,無論身處什麼樣的境地,我們都不要害怕。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握在她腰間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還有,我去和佛祖做了告別,我決定了,再也不修佛了。佛渡不了我,我不願渡自己,而且,再也不允許你用佛做藉口把我推開了。”
暮歌說完,便靠在他懷裡不再言語。
腰間的手收緊了些,又放開了些,始終在顫抖。
“你是說……”他的聲音很輕,就在她耳邊,帶著微不可聞的哽咽,實實揪疼了暮歌的心。
“我,要做爸爸了?”
她輕聲笑。“是的,凌首長。你要做爸爸了。”
三十八歲的男人,頂天立地,肩膀能扛起民族大業,臂彎能護佑家族,可,卻是個孩子心性。他怕分離,怕被人丟棄。他喜歡孩子,忙忙碌碌,可等紅綠燈時看到街邊活蹦亂跳的孩子會忍不住對看幾眼。他並不擅長和孩子打交道,雖然一手帶大了暮歌,可暮歌和一般的孩子又完全不一樣。真遇到親戚朋友的孩子了,卻又只是遠遠看著,從不靠近。
可骨子裡,他卻喜歡孩子。他想要個孩子,如今真的有了孩子。所以暮歌不急,因為她手裡有最大的王牌。他,會為了這個孩子,永遠留在她身邊,這個男人強大的意志,神都帶不走他。
番外_凌家的果果(一)
大妖小妖小小妖,慢慢疼。 心力衰竭型的冠心病,是缺血性心肌病的一種。凌遠航長期勞累和心情鬱結,最初出現心口絞痛時本來已經安排了入院檢查的,可太忙,耽擱了下來。後來絞痛慢慢減少最後消失也就不再當一回事了,不想那其實是心肌逐漸纖維化了,等開始出現氣緊乏力時再去檢查,已經到了了心力衰竭的地步,且伴有致命性惡性室性心律失常。
凌遠航身驕肉貴,這體質偏偏又無法進行血管再通手術。這麼個人物,醫生也緊張,雖不至於危言聳聽,但總是會把結果說得誇張些。這種病,有發生猝死的高危性。
凌遠航緊張了。誰不怕死!再者,死了,家裡那個小的怎麼辦?
而後又釋然。如果把她推開了,自己也能解脫了……
這樣的想法在心裡縈繞了很久,然後某一天,也真的實施了。出乎意料地順利,順利的同時,心還微微地抽疼著,就想剛發病的時候那樣。可,怎麼鬥得過那小孽障!才糾結了一個晚上,就被她打敗了。
她說:將生命結束在愛人面前,瞬間的痛苦,永恆的幸福,無法抵擋的誘惑……
打蛇打七寸,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抓著了他的死穴。
於是,害怕、糾結、惶恐、猶豫……
後來,她去了西藏。回來後告訴他,再也不修佛了。百味雜陳,就如同,誘得佛祖跟前淨無雜質的小沙彌因難敵情關舍戒還俗一般,他心疼又心動。
然後,她還告訴他,她有了孩子……
這世上,最能牽絆他的,恰巧就是血緣。父母、姐姐、暮歌……現在,還有孩子,世上與他牽絆最深的血緣!
於是,心頭所有的不確定和疲憊在那一瞬間灰飛煙滅。
凌暮歌,這世上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