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出征來逃避內心的譴責和內疚。景軒甚至暗暗發過誓,倘若沈夢璐母子三人有任何一人受到損傷,他便從此長留番族,永不回京。
萬幸的是,老天垂憐,沈夢璐安然度過難關,朱景暘和朱潤玥這對龍鳳胎兒也都平安出世。而他,縱然內心有萬千歉疚,依舊鼓足了勇氣,重新站到了沈夢璐面前,站到了他的母后面前。
沈夢璐伸手拉住了景軒的手,初夏的日子,二十七八的溫度裡,景軒的手竟涼薄如冰,讓沈夢璐心疼不已。“傻孩子,你沒有欠我任何東西。你是我的孩子,你做錯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原諒你。但是,唯獨我不能接受你為了別人的錯,懲罰你自己。”
“景軒,你母親固然有千萬種不是,可是她對你的愛卻是從來不假的。她當初將我擄走,也並非真心想要傷害我,只是想求我好好照顧你而已。”沈夢璐隱瞞了部分事實,挑了些正面的事說給景軒聽。
倒不是沈夢璐故意要為姬文華說好話,只是她確實認為沒有恨姬文華的必要,並且她也完全不希望景軒因此受到影響,留下心理陰影。
景軒垂下眼眸,“母后,您不用為她說好話,事實如何,景軒心中明白。”正是因為姬文華打著愛他,為了他好的旗幟而去傷害沈夢璐,景軒才覺得自己更加無顏面對沈夢璐。
“事實就是我之前在書信裡對你說過的那樣,這一切都是番族國後娜塔莉婭的陰謀,你的母親也只是為人利用而已。她將我交給完顏漱玉,固然有錯,可是最後,也正是因為你的母親,我才能得以保全性命。”沈夢璐拉著景軒在椅子上坐下。
“景軒,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嗎?任何人都可以譴責姬文華,唯獨你不可以,因為她是給予你生命的那個人。我不會違心地去說,你的母親是個多好的人,可是景軒,你可以傷心,可以遺憾,卻不能恨她。”沈夢璐的嗓音十分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你為你母親磕的三個響頭,我收下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我很好,你的弟弟妹妹也都很好。從今以後,我只希望我們一家人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我不要你無謂的歉疚,懂嗎?”能開啟景軒心結人,只有他自己。
沈夢璐能做的只有用她的母愛來重新溫暖景軒受傷的心,然後將一切都交給時間,等著時間來撫平景軒內心的創傷。
景軒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在沈夢璐溫柔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神中,輕輕點了點頭。“是,母后,景軒明白了。”
沈夢璐勾起笑容,親暱地摸了摸景軒的頭,然後心疼地揉著他紅腫的額頭。“疼不疼?”
景軒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沈夢璐溫暖的指腹,靦腆地笑著搖了搖頭。“不疼,比起刀傷,這根本不算什麼。”
刀傷?!沈夢璐的心一抽,緊張地開口。“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景軒的書信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他在番族受傷的時候,從未對朱鄞禎和她提起過。
沈夢璐眼裡毫不掩飾的關切讓景軒心頭湧過一陣暖流。沈夢璐對他越好,景軒內心的感動和愧疚越深,他忍不住張手抱住了沈夢璐,哽咽不已。“母后,兒臣沒事,只是一點點小傷,比起母后受的傷,兒臣的傷一點都不要緊。”
景軒的眼淚順著沈夢璐的脖子滴進了她的領口。沈夢璐輕輕嘆息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傻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景軒是個心思細膩的暖男,想要讓他放下心中的包袱,免不了還需要一段時間。
“母后是個弱女子,受傷都沒哭。你一個大男人都哭鼻子了,還說是小傷。看來是傷得很嚴重吧,快點讓母后看看。”越安慰只會讓景軒越難過,沈夢璐換了方式,說著便要去扒景軒的衣服。
景軒被沈夢璐的動作鬧了一個大紅臉,趕忙伸手捉住自己的衣服。“母……母后,兒臣真的美事,只是一點小擦傷而已。”他哭,並不是為自己痛,而是為沈夢璐痛。
“眼見為實,我看了才行。”沈夢璐總是不放心的。
景軒無奈,最終不得已脫下了半個袖子,露出手臂上已經癒合的傷口。“母后,您看,真的只是小傷。不過說起來,這還得多虧沈恭卿,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景軒真的要受重傷哭鼻子了。”景軒自嘲地調侃。
兩軍交鋒,刀劍無眼,免不了會有些許傷痛。不過景軒的傷真的只是小傷,在與番族那些頑固的朝臣對峙的時候,景軒遭到了刺客的伏擊,不過幸虧沈恭卿激靈,推開了景軒,所以他只是手臂上有些擦傷而已。
聽到沈恭卿的名字,沈夢璐的眼眸亮了亮。“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