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進天牢的朱鄞褶,除了頭兩天鬧了一陣子以外,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大呼小叫,對朱鄞禎惡言相向,出口威脅,而是安安靜靜地當起了階下囚。
好幾天了,娜塔莉婭都沒有出現,朱鄞褶知道,朱鄞禎一定會主動來找他的,或者說來求他的。
沈夢璐失蹤的第七天,朱鄞褶終於等來了朱鄞禎。
朱鄞禎命人擺上了酒菜,和朱鄞褶面對面坐著。望著朱鄞禎憔悴的容顏和下巴上密密麻麻的鬍渣子,朱鄞褶得意地笑了。“現在才來,不覺得晚了些嗎?”
朱鄞禎伸手替朱鄞褶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開口。“只要有心,永遠不會晚。”
朱鄞褶毫不客氣地仰頭一飲而盡。“哦,那看來是我多心了,還以為你會因為擔心沈夢璐而夜不成寐呢!”
朱鄞禎為朱鄞褶滿上酒杯。“我擔心我娘子,和我不來找你,沒有任何關係。”
朱鄞褶喝酒的動作一頓,譏誚地笑了。“如此說來,你今日來就是來找我喝酒的嗎?”這些日子朱鄞禎必定是黔驢技窮了,朱鄞褶以為他應該求他幫忙提供線索的。
“我今日來,是奉了父皇之命來的。再過兩天,父皇就要去靈山休養了,父皇覺得,應該知會你一聲。”朱鄞禎神色淡漠。
明德宗要去靈山?!朱鄞褶的手一顫,杯中酒灑出了些許。“父皇為什麼不親自來通知我?”
明德宗離開,意味著朝政大全從此落到朱鄞禎的手中,也意味著他的生死大權落到了朱鄞禎手中。這多少讓朱鄞褶產生了幾分恐慌。
有明德宗坐鎮,朱鄞褶其實還是有幾分有恃無恐的,因為虎毒不食子,明德宗頂多也就是削去他的大將軍頭銜,奪去他的兵權,把他遣往封地做個閒散王爺而已,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可換做朱鄞禎,那麼他的生死都會成為未知數。
朱鄞禎毫無笑意地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會允許父皇傻乎乎地跑來被你活活氣死嗎?”明德宗是提過想要見朱鄞褶一面的,只是被朱鄞禎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許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明德宗越發開始珍惜身邊的妻兒,包括朱鄞褶這個作惡多端的兒子。明德宗也對朱鄞禎說過,朱鄞褶今日變成這番模樣,他這個當父皇難責其究,也曾對朱鄞禎說過,倘若朱鄞褶有心向善,就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朱鄞禎不想去批判明德宗所謂的慈父心理,不過朱鄞褶這個人,是絕不可能有向善的時候,一旦被染黑的心,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漂白的?朱鄞褶從來就不是個良善人,又何來的向善之心。
朱鄞禎知道明德宗必然會被朱鄞褶的花言巧語打動,因此心軟。所以他阻斷了明德宗和朱鄞褶的相見機會。朱鄞褶必死無疑,朱鄞禎不會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的,絕不會再放虎歸山的。相反的,他接下來要做的是,斬草除根!
“朱鄞禎,你這話什麼意思?”朱鄞褶雙目圓瞪,對著朱鄞禎怒目相向。
“你私通娜塔莉婭在番族作威作福,還生下私生子。你的這些醜事,我會幫你在父皇面前保密的,免得你日後見了父皇都無顏面對。”朱鄞禎的神色越發淡漠了。
朱鄞褶一怔,然後扯開嘴角冷笑起來。“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些了!”連哈里克是他和娜塔莉婭的兒子都查出來了,這朱鄞禎倒是有幾分能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朱鄞禎抬眸冷睨。“其實你為何不好好待在番族過你神仙一般逍遙自在的日子呢,幹嘛要跑回來噁心別人,作孽自己呢?你看,落到現在人權兩空,還有什麼意思呢?”
娜塔莉婭明知朱鄞褶入獄,卻沒有露面,這意味著什麼呢?他當初的計劃成功了嗎?娜塔莉婭已經和朱鄞褶徹底撕破臉皮了嗎?起初朱鄞禎一心想要以牙還牙,讓朱鄞褶嚐嚐成為女人,敗也女人的滋味。可真走到這一步,朱鄞禎卻高興不起來了。
娜塔莉婭一旦放棄朱鄞褶,那麼也就意味著沈夢璐的安慰失去了保障。朱鄞禎的手心直冒汗,如果他的夢是真的……那麼……朱鄞禎趕緊揮去腦海裡的恐怖畫面,連聲安慰自己。不會的,沒事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有沈夢璐和你們的一雙兒女陪我一起下黃泉,我也算死得不孤獨。”朱鄞褶沒有錯過朱鄞禎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意味深長地笑了。
打蛇打七寸,沈夢璐是朱鄞禎的軟肋,雖然打擊不到他,不過嚇嚇他也足夠讓朱鄞褶覺得開懷了。
果然,朱鄞禎變了臉色,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烏雲密佈,他伸手揪住朱鄞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