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的尉妘妗,讓他有瞬間的錯愕,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當初那個十五六歲的飛揚跋扈又倔強自我的小丫頭。
當初指婚的時候,朱鄞祁曾拒絕過尉妘妗。“本宮拒絕娶你!本宮主意已定!”
當時的尉妘妗也是這樣一副倔強的模樣。“太子妃臣女當定了!臣女也主意已定!”
可是這十幾年來,為了愛情,尉妘妗卻早已磨平了自己的稜角,將自己打磨成了一塊光滑的鵝卵石。溫馴謙恭,對朱鄞祁言聽計從。可朱鄞祁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尉妘妗竟會再次展示出她的稜角。
尉妘妗的固執頑固和百折不撓,曾一度讓朱鄞祁繳械投降,可是這一次,朱鄞祁亦不打算退讓。
“尉妘妗,我不是在跟打商量!”朱鄞祁加重了語氣,他不是來徵求尉妘妗的意見的,只是通知她他的決定而已。
尉妘妗想哭,溢位口的卻是一聲嗤笑。“殿下,如果那樣,你應該給我一張休書,而不是和離書!”
休書與和離書,那是意義完全不同的東西。尉妘妗也很明白,為什麼朱鄞祁沒有給自己一紙休書的原因,因為他不能,也不敢!
朱鄞祁皺眉。“你這是在逼我嗎?”尉妘妗難道真以為自己是個多麼完美無瑕的太子妃嗎?一紙休書要給,他又豈會給不起。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就是論事!殿下要臣妾和離,臣妾不答應!殿下要休了臣妾,臣妾無話可說!可是殿下,臣妾以前就說過,待臣妾收到殿下一紙休書之時,便是臣妾命喪黃泉之日!”尉妘妗想笑,卻有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可她若死了,朱娉婷就會揭竿起義!這是當初他們成親時,就立下的條約!
又是這一句,朱鄞祁怒不可遏。這句話朱鄞祁聽過無數次了。當初尉妘妗就是這樣一次一次逼著自己低頭。
“尉妘妗,而今的局勢,你以為你的生死還有那麼重要嗎?”朱鄞祁憤怒地扣著尉妘妗的脖子。
現在已經不是朱娉婷和明德宗之間的抗衡了,而是朱鄞禎和朱鄞褶之間的較量!朱鄞祁以前不懂,可是他現在知道了,朱昶基遺留下來的勢力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多,不然,這天下早就是朱娉婷的了!一直以來,朱娉婷都只是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而已!
尉妘妗定定地望著朱鄞祁,佈滿淚痕的臉上展現出一個無比悽美的笑容。“如果不重要,那麼殿下就殺了臣妾吧!”
她確實沒那麼重要,可是尉妘妗卻知道朱鄞祁絕不敢對自己下手,因為她的生死與沈夢璐息息相關。尉妘妗不是傻瓜,也已經明白了朱鄞祁逼自己和離的真正原因,無非是為了替沈夢璐爭取機會。
朱鄞褶對景軒的所作所為,尉妘妗也都聽說了。朱鄞褶而今已然成為了朱鄞禎和沈夢璐的最大威脅。
“離開朱鄞祁,跟我在一起,我便放他一條生路!”這樣的話,朱鄞褶對尉妘妗說了不止一次兩次。可是每一次都被尉妘妗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尉妘妗太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從朱鄞褶瘋狂的眼眸裡,尉妘妗看到的不是他的深情,而是他的扭曲的佔有慾。朱鄞褶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可是尉妘妗已經看清楚了,朱鄞褶對她的執念,並不是愛,而是一種想要而得不到的空虛和遺憾。一旦她委身於朱鄞褶,那麼朱鄞祁必然會淪為炮灰。
所以尉妘妗做足了保衛楨潔的姿態,朱鄞褶任何不軌的舉動,都會迎來她激烈的反抗,甚至是以死相逼。尉妘妗知道,在沒有得到她的臣服之前,朱鄞褶捨不得讓她死。只要朱鄞褶一天沒得到尉妘妗的屈服,那麼他必然也不會讓朱鄞祁死。因為朱鄞褶太明白,朱鄞祁是尉妘妗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殺你,豈不是髒了我的手!”朱鄞祁看不見尉妘妗的真心,也從來不相信她的真心。“尉妘妗,你難道以為我還不知道你與朱鄞褶的齷齪事嗎?你覺得就你那骯髒的身子,還配留在我身邊嗎?你真想要一紙休書,可以,我大可以用七出之罪休了你這個蕩婦!”
朱鄞祁的話字字誅心,一刀刀將尉妘妗的一顆心傷得體無完膚。蕩婦呵,原來朱鄞祁竟是這樣看她的。尉妘妗絕望地閉上了眼眸,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流到了朱鄞祁的手背上。
朱鄞祁瑟縮了下,明明冰冷的淚珠,落在他手上卻像是滾燙的沸油。看著尉妘妗哀傷的模樣,朱鄞祁眼裡閃過一絲歉疚,尉妘妗和朱鄞褶之間,明明尉妘妗才是受害者。
“朱鄞祁,你也沒幹淨到哪裡去。這不正好,骯髒的我,和骯髒的你,絕配!”再睜眼的尉妘妗,眼裡只剩下一片寒涼。“朱鄞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