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這世間,太多無奈痛苦,太多殺戮黑暗,人命如同螻蟻,朝不保夕。誰能想到,昨天還對自己慈愛有加、與自己言談喁喁的老人家,此刻便橫屍於此?自己和弟弟兩個小孩子,手無縛雞之力,該怎麼存活呢?
在兩老墳前靜默了好久,玉珞深深嘆了口氣,擦乾眼淚,起身去找弟弟。悲傷雖已徹骨,生活仍要繼續。她有屬於自己的責任,所以,她要堅強。
初秋時節,草木正由綠轉黃。前面的林子看起來卻仍舊充滿生機。
想到昨天鬥法的那些高人,此刻不知去了哪裡,玉珞甩甩腦袋,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丟擲腦海,快步前去尋找玉昭。她之前看見玉昭往林子裡行去,現在林子裡應該不會有危險了,畢竟,昨天她看到那紅藍光飛離了那片林子。
“姐姐!你快來呀!”
忽然聽見玉昭的呼喊,玉珞心裡一緊,臉刷的白了,飛快跑去。
“昭兒!昭兒,你……”玉珞看見弟弟好好地蹲在地上,似乎在草叢中看什麼。
她放下心,慢慢走過去,發現草叢中躺著一白衣少年。
“姐姐,這個哥哥怎麼啦?睡著了嗎?”玉昭看見姐姐來了,歡喜地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指著地上的少年,道,“姐姐,你快叫他,昭兒怎麼叫,他都不起來,他和昭兒一樣懶,愛睡懶覺。咯咯……”
玉珞看看弟弟天真的笑臉,心中升起一陣暖意,面上不由浮現些微笑容,任由弟弟拉著走。
“姐姐,你快看看,你來叫他,他肯定會醒來。”玉昭覺得姐姐叫人起床的功夫特別厲害,每次他睡得香甜無比,醒來時,必會看到姐姐的臉。不用想,肯定是姐姐將他叫醒的。
玉珞上前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見他臉色慘白,嘴角有一條血印,看來是受了內傷。她不懂醫術,對於他的傷,無能為力。
“姐姐,你怎麼不叫他?快叫啊……”
玉珞無奈地看了弟弟一眼,蹲下身,搖了搖少年的身子,輕輕道:“公子,公子……起來啦……”
“咳咳咳……”他的嘴角又溢位鮮血,玉珞嚇了一跳,生怕自己這一搖要了他的命。趕緊湊上去,抬起他的頭,將他扶起,任他靠在自己懷裡,唯恐鮮血倒灌,堵塞呼吸道,那可就嗚呼哀哉了。
少年的嘴唇薄薄的兩片,被鮮血染紅,呈現一種妖異的美。眼睛緊緊閉著,睫毛長長的,卻並不卷,眉毛很有鋒芒的感覺,眉頭皺起,似乎忍受了極大地痛苦。
玉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少年傷的不輕,得找大夫救治。可是,荒山野地,哪裡有大夫?自己又全身無力,不可能揹他去看大夫,何況,這少年看起來有十四五歲了,手長腳長,根本不是她能背得動的。
玉珞嘆了幾口氣,迎上弟弟好奇的目光,她笑道:“昭兒,這位哥哥受了傷呢?你說怎麼辦啊?”她很鄙視自己,這種問題怎麼可以問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呢?他知道什麼?
“算啦,見死不救會被雷劈的。”不等玉昭回答,她已下了決定。
在林中四處逛了逛,正好發現幾根較粗的樹枝,都是昨晚打鬥後留下的。然後,她找來較細的樹根,將十根碗口粗的樹枝綁在一起,花了不少時間做了一個木筏一樣的簡易擔架。還特意在前頭用多餘的樹根做成一個可以人力拉動的綁帶。
玉昭跟在姐姐屁股後面轉,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撿了一些沒用的小樹枝回來,玉珞見他興致頗高,不能打擊,遂誇了他兩句,說這些樹枝可以留著當柴火。小傢伙立馬*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玉珞,跑前跑後,忙得更樂乎。
做好擔架後,玉珞將那少年移到擔架上,玉昭也跟著抬腳,累得一身汗。
玉珞想到自己不能以真實面貌見人,不管會不會遇到熟人,小心點總不會錯。於是,她從地上抓兩把泥,抹在臉上。
玉昭看著姐姐的動作,覺得很好玩,也跟著學。
玉珞含笑看著他,眼中盡是憐愛。
“走吧,昭兒,咱們去城裡吃飯嘍。”玉珞將那綁帶套在身上,拉動擔架朝前走。她雖有心理準備,但拉起來還是覺得:這活兒果然不是人乾的!
少年目光恍恍惚惚睜開,看見兩個小身影在朝前慢慢挪動,一高一矮,行得十分艱難。
那充當拉力的是一名小女孩,每走一步,旁邊的小男孩都會喊一聲“姐姐加油!”那是玉珞讓他喊的,主要是,這樣不僅可以讓自己振作,還能確定昭兒沒有走丟。
少年模糊中看了一眼,又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