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商景。 �
“那,他一家子都沒啦?”老農愣愣地問道。
“可不是,株連九族呢。說起來,玉澤那女兒算是個有膽識的。”
“怎麼說?”
“她在聽說父親叛國的事兒後,將自己鎖在房內,放了一把火將她的閨閣給燒了!唏!還真是狠心啊!那閨閣中還睡著她那不足五歲的弟弟呢……”
“那……她和弟弟都燒死啦?”
“可不就是這樣麼?事後官兵抄家時,從閨閣中抬出兩具小小的屍體。玉夫人痛哭得當場暈死過去。唏!不愧為玉澤的女兒,想那玉澤縱橫沙場,殺敵勇猛,女兒亦是格外有血性……奈何竟叛國……哎!”
眾人一片默然。
半晌,旁邊又一聲音低低問道:“那女娃多大啦?怎的有如此魄力?定是不願因父親而蒙羞,索性將一切燒了乾淨……”
“據說,那女娃才剛十歲呢……真是難以想象……”
那青年書生聽完眾人所言,半晌不語,怔怔地看著囚車上那個威武的身影,一時有些恍惚。只見車上那人一身血衣,披頭散髮,臉上滿是乾涸的血跡,甚是恐怖。囚車行至跟前,玉澤嗖的睜開眼,眼中透出悲憤絕望,銳光精芒恍如末日的餘輝,灼人眼球。青年書生心咚的一下,不敢再看,忙撇開目光。
忽然,人群中爆發一聲異響。那聲響似一個暗號,接著不斷湧出蒙面黑衣人,衝殺向囚車而來,來勢迅猛無比。押解官兵們措手不及,戰馬驚得嘶吼連連,車隊立刻陷入一片混亂。所有押解刑犯的都是頂尖高手,見此情景,立即圍在玉澤四周,一面與黑衣人打鬥上,一面緊緊守住囚車。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老百姓們只是看個熱鬧而已,見到這種場面,自然是尖叫著四處躲避。戰馬受驚,四處亂竄,踩傷踏死無數。
很快,戰鬥就結束了。
劫囚失敗!
看著一地鮮血淋漓的屍體,車隊的頭領深深看了玉澤一眼,只見他緊閉雙目、表情冷然。他冷哼一聲,右手一舉,沉聲喝道:“繼續前行!全神戒備!”
很快,囚車就行近了刑場。刑場就在東市街頭,圍觀者議論紛紛。
坐在監斬主座的是左相龐巍。他此刻志得意滿地看著玉澤,眼中盡是嘲諷。
玉澤恨恨地瞪著他,目光燃燒著仇恨的烈焰。忽然,他仰天長嘯,衝向龐巍,似要將他生吞活剝,口中大喝道:“奸臣誤國!奸臣誤國!龐巍!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他像一隻絕望的雄師,又如血煞閻羅,令人望之膽寒。
“拉下他!拉下他!斬了!斬了!”龐巍面色煞白,厲聲呼喝著,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左相大人,時辰還沒到呢。”廷尉殷允滿臉沉重,眼中盡是無奈,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王宮的方向。他多希望,最後一刻,能出現奇蹟,能峰迴路轉。可惜,他知道,自陛下抄斬玉澤全家那一刻起,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陛下此刻後悔了,也不會改變主意。畢竟,玉澤此刻已是一頭髮怒的獅子,已不是陛下所能駕馭的了。
玉澤被拉下來,身上纏著鎖鏈,被鎖了琵琶骨,傷痕累累。
很快,午時三刻到了。
“行刑!”街上一陣驚叫。
如意酒樓上,一玄衣少女迎風而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處流出,滴在酒樓的木質地板上。只見她身量未足,看起來纖細而柔弱,頭戴一頂黑色紗帽,身體正對著刑場的方向,安安靜靜的,像在等待一場風暴,又像在聆聽死神的低語。身形孤單蕭索,彷彿無根浮萍,一陣風吹來,就能讓她倒下。
她沒有看行刑的場面,背過身來,聽著嘈雜的呼叫,身體晃了晃,待眩暈感消失後,她才慢慢走出酒樓,一步步,走的異常艱難,卻又異常堅定。
少女離開酒樓後,買了一隻烤雞和四個饅頭,慢慢走出繁華的鬧市。不知行了多久的路程,直到附近再無人煙,她才摘掉帽子,臉上已是淚痕滿面。
她躲到一個寂靜的小山溝裡,雙腿一軟,對著都城的方向跪倒,痛哭失聲。
哭了好久好久,聲音嘶啞了才罷休。想起還在餓肚子的弟弟,她停止了哭泣。走到一條小溪邊,捧一股清水洗洗臉。怔怔地看著溪水中的倒影,玉珞心裡一陣恍惚。
這張臉,她看了三年,看著它從稚嫩變得青澀,她知道今後,還會變得美麗成熟。時間可以讓世間萬物悄悄蛻變,也包括人心。她從乍一穿越,看見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