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中央,一個突出地面不到兩米的土坡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地上仍然殘留著當初生長在這裡的灌木、野草的根莖,它們都是被一刀割斷的,出刀人的刀法乾淨利落到極點,無論多粗的樹木都是一刀而斷,沒有留下第二刀的痕跡。
土坡的最高處,一塊僅容一腳踏上去的石塊上,站著一位衣袂飄飄的蒙面白衣女子,她的背上揹著一把造型古樸的弓,沒有箭。四周成合圍之勢站著三批蒙面黑衣人,全都配有長刀,領頭的都是皺紋滿面的老者──他們沒有蒙面。
當最後一批人到達時,站在北面的老者喝道:“舞芊芊,現在你將‘御凰弓’交出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識相的,就別等我們動手。”
白衣女子舞芊芊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笑聲過後,聲音驟冷道:“憑你們也想奪這把御凰弓?!我真為死在這把弓下的高手不值,也為我護弓一族竟然被你們這樣一群人屠戮而叫屈。”
老者臉色一變,陰森森地道:“看來你也應該去見冥王,不識相的丫頭。大家上!”當先拔出長刀,身法如鬼魅一般向舞芊芊衝去。
舞芊芊視若未見,她的手似慢實快地伸向背後那把古樸的弓,眨眼間已經將它取到身前,三指一扣,弓拉滿月,只見水銀似的銀色光芒迅速地由弓的兩端向她的指端聚集。就在老者帶著手下人衝到一半距離時,她的玉指一鬆,三枝銀色的光箭像虹影一樣拖著長長的光尾朝衝上來的人射去。
月色悽迷,空氣裡盪漾著御凰弓弓弦的錚鳴!
舞芊芊的光箭一出,老者似乎頗為忌憚,迅即將長刀橫在身前,同時改前衝為側躍。可是,光箭的速度簡直可比流光,他剛剛作出反應,光箭已經到達身前。他還沒來得及再做別的任何動作,一枝光箭已經射在了他的長刀上。
就在這一刻,老者感覺不對,長刀在接觸光箭的瞬間,竟隱隱有被穿透的跡象,他心裡驚駭極了。眼下唯一逃命之計就是即刻後退,看能不能借後退之力消解光箭的部分衝力,可是時間已經不容許他這麼做了。他只得提氣輕身,隨著光箭撞上長刀的巨大力量往後飄去。
半空之中,長刀叮的一聲斷為兩截,光箭去勢未減,仍然穿向老者的身體,不過,它的力道已經大不如前,箭尖在穿透老者肌膚兩寸深之後就停止了,光箭也於此刻消失。
老者的命撿回來了,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命能夠保住。另外兩枝光箭各自穿透了兩名蒙面人的身體才消失於空氣之中。受傷的老者飄身落地之後,臉上佈滿了恐懼之色。
他知道御凰弓是一件神器,可是沒有想到它具備的力量如此可怕。舞芊芊顯然沒能發揮御凰弓真正的力量,但是即使這樣,他現在也不能抵擋。
舞芊芊射出三箭之後,看到蒙面人退回原地,就未再出箭,而是左手持著御凰弓,仍然白衣飄飄地站在石塊上,一動沒動,如月下的仙子一般。
老者咳嗽了幾聲,道:“舞芊芊,你別以為能用御凰弓,我們就奈何不了你──”
舞芊芊冷冷地道:“想不到影刀門除了人多,廢話也多。”
老者臉色一變,往另兩個方向的帶隊老者望去,雙方目光交匯之後,似乎立即達成了共識。另兩位帶隊老者也拔出了長刀,同時所有人都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舞芊芊再次祭起了御凰弓,這一次與上次不同,她沒有拉弓,而是雙手捧著御凰弓。
當三位老者長嘯一聲,帶著手下攻上來時,舞芊芊嘴唇微微地翕動了幾下,嬌喝道:“長風吹星,御凰箭舞!”
只見銀色的流光不斷地由弓的兩端和舞芊芊的手臂向弓弦聚集,銀芒在弓弦處越聚越盛,最後簡直成了一個銀色的光團。
此時,三批敵人都已距離舞芊芊很近了,如果他們使用暗器的話,早就將舞芊芊射成刺蝟了,可惜影刀門從不使用暗器。三位老者眼看著就要接近舞芊芊,臉上不由得露出勝利的笑容。
可是,這個笑容留在臉上的時間太短暫了,短暫到他們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御凰弓的弓弦在顫動,舞芊芊的身體也在顫動,彷佛他們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般。弓弦的顫動是有規律的,每一顫動,一抹箭形的流光就向外射去,流光攻擊的方向似乎沒什麼規律,然而事實上這才可怕。
箭形流光並非射空了就消失,它的攻擊軌跡也不成直線,認真說起來,它就像魚一樣,在舞芊芊周圍二十丈的空間裡以閃電般的速度遊動,穿過一個又一個蒙面人的身體。
箭形流光越聚越多,三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