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秋扶著牧野就往屋裡走,牧野稍稍抗拒了一下,還是由他扶著進了屋。屋內有股淡淡的煙味,孔秋心下詫異,牧野難道也會抽菸?他從來沒有見過。扶著牧野上了床,孔秋在床頭的菸灰缸裡瞟到一根抽了一半的煙。想到可能是自己昨晚的拒絕令牧野生了病,孔秋異常自責。
看出了孔秋的自責,牧野靠在床頭,面帶微笑地說:“仲尼,我沒有那麼脆弱。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很難調整時差,這往往會造成我的身體出現一點問題,這種過敏不是第一次了。”
孔秋給牧野拉好被子,擔心地說:“我還是去找醫生吧,你看起來很糟糕。”
牧野放在被子下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仍是面帶微笑地說:“不用了,我睡兩天就沒事了。”
“真的不用叫醫生嗎?”孔秋越看越不放心。牧野的臉色很蒼白,幾乎沒有血色。而且剛才他扶牧野進來的時候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渾身無力。
牧野搖搖頭,磁性的嗓音降低了孔秋的警覺。“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今早我已經給主辦發打過電話了,我不是這次的主角,一兩天不出現不會有問題的。不過這兩天藝術節的事要全部交給你了。”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孔秋起身給牧野倒了杯溫水,在他喝下後道:“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叫點吃的,想吃什麼?”
“湯吧,我沒什麼胃口。”
“好,你等我。”
在孔秋出去後,牧野挪動了一下身體,臉上的笑隱去,嘴唇緊抿。
“牧野,我去廚房給你熬點粥好了,我看了下沒什麼爽口的湯。”
“那就麻煩仲尼了。”
在孔秋進來時,牧野立刻都帶上笑容。
“不麻煩,我煮的粥據說還不錯。你稍等。”又給牧野倒了一杯水,孔秋匆匆離開。
牧野臉上的笑瞬間變成了憤怒,緊握的拳頭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發抖。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腳步不穩地慢慢挪到衛生間。開啟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把涼水,抬頭,鏡子裡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咬緊牙關,牧野一拳砸在洗漱臺上。他的背脊彎著,睡衣的衣領下垂,鏡子裡,原本被衣服遮掩的身體佈滿了各種痕跡。
在孔秋推著餐車回來時,牧野面帶笑容地坐在床上。看到那一車豐盛的晚餐,他習慣性地挑挑眉:“仲尼,別告訴我這都是你做的。”
“很驚訝嗎?”孔秋脫掉緊身牛仔服,把餐車推到床邊,然後把床尾的小餐桌開啟放在牧野的面前,接著把餐桌上的食物一樣樣地擺上去。
“牧野,我是單身漢,單身漢怎麼能不會做飯?”在餐桌的另一邊坐下,孔秋順手拿起一張土豆餅,咬了一大口,咕噥說:“其實是我也餓了。我不喜歡吃西餐,尤其是外國的西餐。”
“呵呵。”牧野蒼白的臉上有了丁點的紅潤,他拿起勺子咬了一勺粥,吃下,很是仔細地品嚐了一會兒,然後朝孔秋豎起大麼指:“真不錯。”
“不錯就多吃點。”
“好。”
兩人氣氛愉快地吃晚飯,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宵夜,絲毫看不出前一晚其中一人向另一人告白卻被拒絕了,好似兩個格外熟稔的朋友。
牧野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張土豆餅,其他小菜也吃了七七八八。孔秋見他的胃口還不錯,稍稍放了心。
“明天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就不要管了。”
“好。”
收拾了碗盤,孔秋推著餐車離開了。
已經是凌晨1點了,牧野很累,卻不想睡,也不敢睡。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被凌辱的一幕幕。他是同性戀,也並不介意做下面的那一個,但他最恨的就是強暴。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雖然一切都發生在黑暗中,但那雙藍色的眼睛他不會看錯。
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牧野撥通一位朋友的電話。
“是我,牧野。”
“我想諮詢一下在德國對於強暴罪是怎麼量刑的,需要哪些證據。”
“我的一位朋友被同性強暴了。”
“好,我等你的郵件。”
在牧野打電話時,原本鎖起來的房門被人輕易地開啟。進來的人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腳步聲,他輕聲關了門,反鎖。來人脫下西裝隨手丟到沙發上,然後拉下領帶走進臥室。剛打完電話的牧野只覺屋內多了一道陰影,抬起頭來,他僵在了那裡。
“要報警抓我嗎?”來人接下領帶,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