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荒謬的鼻孔出氣輕笑了聲。
她們學校沒有設立商學院,因此商業協會也不若其他高校那般人頭濟濟,見過的人就算不深交也總會有點面熟的,難怪,難怪她第一眼見到從靈就……
等等!那她從前在沈從靈面前鬧的都算是什麼笑話?高高在上的輕蔑,她早就在肚子裡嘲笑了她千八百回了吧!
安然的目光再次移回到螢幕上—
……她跟你的教育背景挺相似的,你後來mba去了哥倫比亞,她去了哈佛商學院。
安然猛的合上了電腦。
呵,相似?她可沒她這個學妹厲害。
商學院的學生,一般都會被建議去修一門課,表演。為什麼?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在商場上,更是如此。想象一下,在談判中,若是能完美掩飾好自己的心思,意味著什麼?若是還能看破對方的心思,那更意味著什麼?
沈從靈的天分,對於他們這個行業的從事者來說,簡直就是開了外掛一般的如虎添翼。
放在以前,安然或許會嫉妒。而今……她釋然的笑了笑,也算看破了。
越是出類拔萃的人,越是容易隕落。
安然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
“師兄,是我,安然。能幫我打聽一下最近b市公安局請我們恆盛的人過去協助調查是為了什麼案子嗎?”
一小時後,回電過來。
“是華夏的案子。”
“華夏?”安然凝眉想了想,“做戰略諮詢的那家華夏?”
“沒錯。批捕罪名是涉嫌侵犯商業秘密罪。這個…呵,你我都知道,做戰略諮詢不可避免的就是要刺探市場資訊情報,沒第一手情報,做什麼制勝戰略啊,這是行業裡皆心知肚明的,沒道理上頭突然就對華夏發難。”
“嗯,”安然接上,“這是忌憚了。”
“對。”
就跟黑。社會一樣,政府默許某一個社團的存在,是因為還需要利用它來制衡整個黑。社會,等到有另一個替代品出現的時候,那個社團遍不再具備利用價值……那就是毀掉它的時候了。
“你有什麼認識的人涉案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安然驚回神,“噢,不是朋友,就…一個認識的前同事。因為這回我們公司的人也被喊去協助調查了,所以我就想問問。”
“啊~總之你的同事這次凶多吉少了。”
……
掛了電話後,安然捏著手機怔坐良久,她也在掙扎,到底要不要說呢,說了的話,沈從靈敏感的美籍身份背景,一定會使這個案件的性質上升一個等級。
從涉嫌侵犯商業秘密,升級到刺探竊取國家秘密。
從公安局,到國安局。
那沈從靈也就真的完了。
舉棋不定一陣子後,安然終還是下不了這個手。
反正,單就涉嫌侵犯商業秘密的罪名已然不小了,足以毀了從靈的整個職業生涯,不必她再多做什麼。於是安然便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然而,兩個星期後,學長忽然給她發了條簡訊—
那個案子已經移交檢方了。你的同事背景很硬啊,毫髮無傷。
什麼?
安然難以置信的看著這條簡訊最後幾個字,毫髮無傷?!
什麼意思?
如此震驚的想著,她也這麼問學長了。
學長很快回道:就是摘得一乾二淨啊。不過她本來就不是華夏的ceo,由那個叫孫什麼的人來承擔也是順其自然的。
安然的腦子裡嗡嗡作響,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參與在內卻摘得一乾二淨?為什麼?—
這不公平!
她點開手機裡聯絡人列表一欄,往下滑拉,最後停在了孔祥俊這裡。
***
另一邊,從靈忽然接到了王朝的電話。在本不應該打來的時間裡。
她一接起就敏感的從聽筒那氣流波動裡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王朝線上那一頭,不平穩的呼吸聲,告知她有不好事情發生。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從靈緊張的問。
“…你快來王氏的病院。”
從靈:“……”
“我爺爺,”他吸氣,“可能要不行了。”
……一陣靜默。
“你等著。”從靈道,邊說邊去拿車鑰匙。掛電話的同時已然衝出了門。
王朝聽著耳際短促的嘟嘟聲,緩慢的將手掛了下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