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不能好像膽小到以為人家要吃了自己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我想,你知道我是誰吧?我不是一個自負的女人,不過,拜那個男人所賜,中海還是有不少人認識我的。那場逃婚,著實令我‘大出風頭’,不是嗎?”
傅錦涼自嘲地笑道,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習慣用那件極其丟臉的事情來開自己的玩笑了。有的時候,搶先嘲諷自己,反而令別人不好再繼續嘲諷,她深諳此道。
“李太太說笑了。聽說你準備在中海投資,祝你旗開得勝。”
林行遠又是微微一笑,避重就輕地說道。
這下子,傅錦涼眼底的欣賞神色更濃了幾分。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林行遠,稍有疑惑:“聽說,你離開中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你是怎麼知道我……”
他並不撒謊,平靜開口:“我在為蔣成詡打工,他現在是我的老闆。”
傅錦涼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是‘蔣狐狸’啊,那男人老奸巨猾的,當然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和耳朵了。”
聽見她當面說出自己老闆的綽號,林行遠也不禁彎起嘴角,低下頭,尷尬地咳了兩聲,以示掩飾。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傅錦涼忽然再次開口:“我和你妻子認識也有好幾年了,坦白說,一開始和她做朋友,我們彼此都心懷鬼胎的,她呢,很愛很愛你,怕有狐狸精搶走你。我呢,迫切地需要和寵家聯姻,也不想讓別的女人搶走我的未婚夫。本來,我倒是希望你和夜嬰寧搞在一起,這樣一來,寵天戈那麼驕傲的人,肯定不屑再和別的男人共享一個女人了,和我的婚事自然也就成了。不過……”
她的話鋒忽然一轉,眼神再次落在林行遠的身上,確定他是否在認真聽自己的話。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夜嬰寧對你沒什麼興趣。林先生,恕我直言,要是和別的男人比起來,或許你相當優秀,可惜,碰上的是寵天戈,就只能惜敗了。但夜瀾安對你卻是真心實意的,所以我也很感慨,想幫助她,得到你的心。一來二去,我們也算是慢慢熟悉起來。哎,但是,她後來卻……”
傅錦涼故意在這裡停下來,微微嘆息一聲,好像在為夜瀾安感到一陣惋惜似的。
林行遠一直在聽,見她不說話了,他也嘆了一口氣:“她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也是個固執的孩子。在我心裡,其實一直拿她當妹妹……”
她冷笑一聲:“你們男人是不是總想玩哥哥妹妹那一套?你會娶你的妹妹嗎?”
他被問得一愣,無言以對。
“你為了那個女人,一直冷落她的時候,怎麼沒有把她當妹妹疼一疼?算了,我又不是來做道德衛士的,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傅錦涼的聲音也低了下去,保養得宜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蒼涼。
夜瀾安死掉的訊息,她是過了很久以後才知道的,雖然對這個愚蠢的女人沒有多少好感,然而,傅錦涼畢竟在她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
所以,她今天抽空來拜祭夜瀾安,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林行遠。
真的是天意,天意。
“李太太,我替安安謝謝你來看她。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林行遠再一次要走。
傅錦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極為銳利,她看向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知道寵天戈的兒子是誰的嗎?”
雖然寵天戈一直把寵靖瑄保護得很好,甚至有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不代表著沒有人知道。尤其,傅錦涼是一開始就知道夜嬰寧懷孕的若干人之一,自然是瞞不過她。
“翻舊賬沒有意義,何況,她已經死了,何必呢?”
林行遠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以免露出馬腳。
“死了?”
傅錦涼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是啊,香港警方不是從那輛墜崖的車子裡找到了燒焦的屍體,也做了dna核對嗎?證實裡面的那具女屍就是她。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請你理解。”
林行遠正色道,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對這件事有些避諱似的。
“是嗎?”
傅錦涼又是一聲尖尖的冷笑,笑聲令人有些不舒服。尤其,這裡是墓園,本就安靜得可怕,任何的一點點聲音都會被無限制放大,聽得嚇人。
她低下頭,好像要找什麼似的。
林行遠忽然產生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