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榮甜看著他,徐徐吐出四個字:“殺人兇手。”
他猛地站起來,只在須臾之間就傾過上身,越過餐桌上的殘羹冷炙,逼近她的鼻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就算我是殺人兇手,也是被你逼到這條路上的!我從來都沒有想要主動去捲入你的生活,不過是你看我老實聽話,所以選我做丈夫!我的世界曾經那麼單純,在你拖我下水之前!”
她愣了,確切地說,是被嚇到了。
這是榮甜第一次見到顧墨存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悲憤,不甘,怨怒……太多太多了。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表情可以透露出這麼多的情緒。
微微閉上眼,她嚥了一口唾沫,艱難地說道:“抱歉,我不記得了。如果你是這麼說的,那你就這麼認為吧。我沒有奢求你對我的原諒……”
她確實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護些什麼。她和寵天戈在一起,也是事實。
她不可能繼續做除他以外,任何男人的妻子。
“你的父母在澳大利亞。”
榮甜睜開眼睛,見顧墨存已經坐回了原位,就好像他從來沒有站起來過一樣。
她的眼睫毛都跟著一顫,聲音快於大腦:“你到底要對他們做什麼?”
出於種種考慮,她還沒有去看望過夜昀夫婦。
“想拜訪一下曾經的岳父岳母,你別激動。做晚輩的,去看看長輩,有什麼不可以嗎?”
顧墨存含笑說道,轉了轉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坦白來說,夜皓和馮萱,對他還是很不錯的。女婿是半個兒子,何況,這個女婿人選,他們原本也是十分滿意的。只不過,兒大不由娘,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對女兒的私生活幹涉太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榮甜在顧墨存提到她父母之後,已然完全沒有了任何的耐心,她現在也是做了母親的人,對於父母的感情已經和當初截然不同,養兒方知父母恩。
“我還沒想好。”
他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逗弄著他的獵物,又不會真的令她逃脫。
“今天逗留太久了,我該走了,改天見。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不會太久。”
顧墨存站起來,一旁的秦野十分體貼地幫他拉開座椅。
他經過榮甜的身邊,頓了一下。
“要我怎麼做,你才能讓天寵度過這一次的危機?”
她出聲,同時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顧墨存猜到了她會這麼做,所以才在剛剛刻意地頓了頓。
他嘴角的弧度在不停地擴大,好像很滿意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她為了她所深愛的男人,在求他。
這一幕很熟悉是不是。
他記得當年自己在軍校讀書,百無聊賴的時候,偶爾也會翻翻武俠小說,那些年流行金庸古龍梁羽生,男孩子沒有不看的,同學把一套被翻得很舊的《神鵰俠侶》塞給他,他閒來無事,竟然看了好幾個月。
所有同學的夢中情人都是小龍女,再不然也是陸無雙、程英、郭襄那樣的女子,偏偏他對郭芙這個人物一見鍾情,把有她的段落反反覆覆看了不下百遍。
“我性格內斂沉穩,要是遇到這種任性跋扈的大小姐,也不失為一種互補。”
面對同學的嘲笑,他如是說道。
第一次和夜嬰寧相親,媒人私下說過,哎,夜家千金脾氣太壞,若你不同意,我就去幫你推了。
他有些晃神,滿腦子都是她的張揚肆意的美麗面容,再一出口,已然是:“不,我很滿意,我想和她接觸看看……”
楊過說了,你若要我救你的丈夫,便在千軍萬馬之中,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便去救他了。
她跪了。
他也跪了。
他說,你不要討厭我,不要恨我。
整個人忽然從回憶中抽離,顧墨存的表情再一次冷漠下來。
不,他不是楊過,他就是要她討厭他,恨他。
“看你說的,現在的局面都是我處心積慮,百般算計才得來的,我為什麼要讓他度過危機?更何況,一個懷孕的女人,又能給我什麼?我沒有什麼古怪的癖好,現在的你在我的眼裡,連個談判的砝碼都不算。”
顧墨存的羞辱令榮甜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她是想要懇求他放過天寵,可是,就算他對她提出了什麼要求,她想,她也斷然不會答應。
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