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寶寶正在煮咖啡,見榮甜出來,一努嘴:“睡了?”
她點頭,走過去,也小聲勸道:“你這麼熬,可不行啊,現在確實還年輕,以後呢?”
關寶寶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問榮甜要不要。
“我估計我也睡不著,來一杯吧。”
她聳肩。
關寶寶笑著也給了她一杯,這才回答道:“不熬不行,時間不等人,鈔票更不等人。我十八歲就從老家出來了,來中海念大學,然後工作,辭職,自己開工作室。你也知道,我老家那種小城市,沒什麼機遇,所以我想留在中海。我爸媽都有退休金,其實不用我|操心什麼,但是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房子,起碼將來能接他們過來玩一玩,住上個把月。房子是我的,我爸媽住起來就硬氣,要是老公的,彼此之間難免有摩擦。”
她說的話很實在,這也是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在中海奮鬥的真實寫照——一套房,可能就要努力打拼三十年。
見榮甜沒有馬上說話,關寶寶笑了笑,又平靜地開口道:“我知道,有許多中海人對我們外地人有意見,說我們在這裡拼了六七年,把這裡當成踏板,賺了錢就回老家去,買房買車,什麼也沒有留下,倒是製造了一堆汙染和噪音。我承認,也有不少人是這麼做的,可是我想留下,留下太難了,只能逼著自己。”
榮甜立即有些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太辛苦了。自立自強是對的,但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本錢,何況你這麼累,蔣斌也會心疼的。他是孤兒,以後一定也會好好孝順你的父母的,那也是他的父母。”
關寶寶笑笑,沒說什麼,其實,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奢望過能夠嫁給蔣斌。
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她總覺得,蔣斌並不像她愛他那麼愛自己。
戀愛可以肆無忌憚,結婚卻必須深思熟慮。
“別說我了,啊,對了,寵天戈的手機怎麼關了?我打了兩遍,都是關機。”
耳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榮甜的心中忽然冒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之前給他打過電話,打通了,他說他在高速上,從津唐往中海趕呢。”
她不知道兩人通話的時候,他是剛上高速,還是準備下來了,所以現在也算不准他大概開到哪裡了。不過,根據顧墨存的時間推測,恐怕是寵天戈一趕到津唐,就知道自己撲了個空,馬不停蹄地又開車回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加一起,他開車的時間可就是七八個小時了,一直開車,除非是專職司機,否則這麼高的強度,一般人都受不了。
一時間,榮甜心亂如麻。
似乎看出來她的擔憂,關寶寶試探著問道:“要不,你再給他打個電話試試?或者問問其他人,有沒有見到他?這麼大的雨,在高速上行駛,確實還是挺危險的。”
榮甜依言又撥打了寵天戈的手機,真的是關機。
雨,越下越大,冰雹過後,氣溫似乎降得更厲害了。
關寶寶站在窗邊,拉起窗簾,朝外面探頭探腦,自言自語道:“不會結冰吧?結冰就糟了,路面特別滑……”
榮甜聽見了她的話,更坐立不安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來,你要是睡不著,就看看電視,上上網。我手裡還有幾個單子,天亮要給客戶發出去,我就不陪你了,你要什麼就去拿,找不到再喊我。”
關寶寶把遙控器塞到榮甜的手中,又把家裡的網路密碼告訴她。
榮甜點點頭,打算玩玩手機,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縮在沙發上,順手把電視也開啟了。
這個時段,各大電視臺大多都在播放電視劇,榮甜換著臺,覺得無聊,也看不進去這些家長裡短的故事,索性調到新聞頻道。
她看了一會兒,昏昏欲睡,靠著沙發上的抱枕,居然打起了瞌睡。
蜷縮的姿勢不是很舒服,榮甜很快調整了一下|身體,但是並沒有醒過來。外面的雨聲陣陣,門窗關閉著,房間裡有些悶,就像是一輛行駛中的車子,空氣好像凝滯不動,令人呼吸困難。
她左右看看,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坐在一輛車上。
前座駕駛位上坐著個男人,正在開著車,車窗上全是大|片大|片的水痕。
雨刷左右擺動,雨大得嚇人。
榮甜一驚,車開得太快了,她坐在後車座上,甚至都有一種車胎離開地面,車身飛起來的感覺。
雨水令路面無比溼|滑,本應存在的摩擦好像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