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寵天戈卻總是以這樣的神態,這樣的語氣,令她極為不爽。
“聽你這麼一說,那我明白了。看來,你現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是犯糊塗。聽說,你有了新歡?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讓我有個機會,親自見一見真容呢?”
傅錦涼一口氣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沒急著放下,幾個手指抓著空杯,一下下地玩著。
寵天戈怕的就是她把主意打到這上面來。
“怎麼了?不願意?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一口吃了你的小女友嗎?再說了,中海就這麼大,我聽說,她是香港榮氏的小千金,我夫家在香港做了很多年的生意,就算你不幫我介紹,以後,我們恐怕也少不了能碰面呢。”
她沒有撒謊,李承祖在香港根基頗深,交遊廣闊,而榮氏更是百年大戶,兩家偶有交集,生意往來,傅錦涼早晚會有機會見到榮甜,不一定非要經過寵天戈。
他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沉思了一下,回應道:“我沒有說不願意。她不瞭解這裡的情況,一直在國外生活。等她適應適應再說。”
傅錦涼撫掌笑道:“巧了,要真是這樣,那我們還不見得沒有話說呢。我對這位榮小姐還真的好奇了,別人怎麼評價她,我不想聽。想要認識一個人,還是等到親自和她接觸過了,才知道,才有話語權。”
寵天戈沒有說話。
他倒是根本不希望她們兩個見面。
見他不說話,傅錦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放下茶杯,緩緩開口道:“我原本以為,你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不過,事實真是令人絕望。她死了才沒多久,如今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好在,舊人不在了,哭哭笑笑,都無所謂了。”
她說這話,倒不完全是在嘲諷寵天戈,也是身為女人的感嘆。
當初,寵天戈為了那個女人,分明是一副恨不得和全世界決裂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二人情比金堅,此生不渝。誰知道,夜嬰寧死了,沒過多久,他也另結新歡,儼然是已經不記得了那段情。
傅錦涼是女人,不勝唏噓。身為情敵,她嫉恨夜嬰寧,可身為女人,她又怨怒著男人們的薄情。
“你沒有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指點點!”
寵天戈顯然生氣了,把手上的茶杯重重地在桌上一摜,起身就要走。
“我以前就管不了你,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會多管閒事嗎?你是有多自負,還以為我今天找你來,就為了和你傾訴衷腸嗎?”
很顯然,傅錦涼也生氣了。
他怒極反笑,轉身問道:“奇怪了,分明是你找我來的,難道還要我來揣測你找我來是要做什麼嗎?”
她也騰地站起來,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微微揚起下頜,冷笑道:“你不是很聰明嗎?你不是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嗎?那你怎麼看不出來,我有多麼恨你呢?”
寵天戈稍稍看向別處,沒有同傅錦涼繼續對視下去。
他承認,當年逃婚那件事,的確是很傷她的面子。而且,雖然時隔多年,不過,很多人一提起傅錦涼,還會忍不住提起婚禮上的醜聞。
雖然是她一定要嫁給他不可,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婚禮上臨陣脫逃,丟下兩家親友,和在場的無數賓客,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知道你恨我。你競標那幾棟寫字樓,也不完全只是為了賺錢。隨便你,我說過,天寵不懼怕任何的競爭。既然你要搶奪內地市場,就避不開天寵,你我二人早晚要直面,早一天晚一天,我不在乎。”
寵天戈微微回過神來,馬來西亞李氏家族歷史悠久,世代經商,他雖然不熟,卻也有所耳聞。之前,他們因為和中國內地的聯絡不大緊密,也沒有十分信賴的合作伙伴,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不敢涉足。
如今,李承祖娶了傅錦涼,雖然也是因為對她動心,但是更多的,也是想要透過她,開啟內地市場。
李承祖近四十歲,二十五歲即接管家族生意,十幾年來商海沉浮,自然不是什麼普通的毛頭小夥,不會只因為貪圖傅錦涼的美色,就把她三媒六聘地娶回家。
自然,他和他的家族也是看中了傅家在中國內地的地位、人脈。
“我從來沒想過讓你懼怕我。我自問還沒有那個本事。不過,寵天戈,你欠我的,我是要一樣樣拿回來的。你們對我施加的羞辱,從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少,我恨你,我甚至根本不想隱藏對你們的恨意。我想,你也知道我對你們的恨意。”
婚姻生活似乎令傅錦涼變得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