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角落,那裡供著一張照片,桌上還擺著一個小小的香爐,以及兩盤水果。
“我愛人十年前就去世了,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做家政工。前幾天,我查出來自己得了乳腺癌,就辭職了。我去給你們拿醫院的診斷報告,以免你們說我撒謊。”
她一臉平靜地說完,然後便走進臥室,很快又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沓化驗單。
蔣斌同寵天戈交換了一下視線,都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來一絲詫異,他們都沒有想到,查來查去,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中海人民醫院,這是信得過的大醫院。”
褚冬妮遞過來,蔣斌遲疑了一秒鐘,還是伸手去接。
他翻看著,確定褚冬妮的確沒有撒謊。
不過,她的癌細胞暫時還沒有擴散得太嚴重,假如馬上住院治療,還是很有可能取得一定的效果,倒也不至於到了活活等死的地步。
“我不想治了,我手上還有一些積蓄,還有這套房子,打算賣掉,把錢寄回老家。我的老家是個貧困縣,給學校添置一批電腦,現在的小孩都得學電腦。”
褚冬妮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情況超出預期,蔣斌不禁沉默起來。
不過,他還是要繼續追問下去。
“說說你當年生的那個孩子吧,是不是男孩兒?你有沒有留下他的出生證明之類的,或者胎髮什麼的?是在中海生的,還是回老家生的?”
一系列的尖銳問題,再一次令褚冬妮白了臉色。
看得出來,那段經歷,對她來說,像極了可怕的夢魘,她不願意回首。
房間裡,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是個男孩兒,可我沒見到他一眼……哪怕一眼也沒有……他一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我沒有喂上一口奶……”
不知道過了多久,褚冬妮忽然啜泣一聲,然後轉過身去,狠狠地用手捂住了嘴,無聲地哭起來。
見她終於鬆口,大家全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緊張,期待。
足足用了幾分鐘的時間,褚冬妮才平靜下來,示意他們坐下。
聞言,三個人在客廳裡的舊沙發上坐下,沙發不大,沒有多餘的空間,褚冬妮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蔣斌的手邊。
“我想,既然你們能找到我,也應該知道我年輕時候做的糊塗事吧。我的老家很小,很窮,挨著俄羅斯,但是經濟卻並不發達,我考到中海,連路費都是親戚們湊的,坐了幾十個小時的貨車,一路顛簸到了中海。我承認,那時候的自己太過虛榮,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就算成績再好,可卻沒有一件得體的衣服,一雙時髦的涼鞋……”
褚冬妮擦乾眼淚,低聲說道。
沒有人打斷她的話,任由她從一開始慢慢地敘述著,並不催促。
“……就這樣,我懷孕了,孩子是他的。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們,其實,我懷疑他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只是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也太傻,根本就是一個陷在愛情裡的瞎子和聾子,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孩子出生的當天,他就和孩子一起消失了,只給我留下一筆錢,讓我好好養身體。”
聽到這裡,蔣斌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最後,還是榮甜輕聲問道:“從相識到生子,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嗎?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懷疑,都沒有嗎?”
褚冬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圈微紅,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榮甜和寵天戈交握的兩隻手上,喃喃道:“我們當年也像每一對熱戀的情侶那樣,山盟海誓,你儂我儂……在那種時候,任何一點點的懷疑,在我看來,都會玷汙這份感情。”
意思就是,她雖然也曾有過狐疑不定的瞬間,但都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讓情感一次次地戰勝了理智。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榮甜相信了褚冬妮的話。
即便是現在,在愛情裡昏頭轉向的女人也不計其數,被騙財騙色的更是數不勝數,甚至有很多都是高材生、白領,甚至是女強人。
“麻煩你幫我寫下來,那孩子的出生日期,以及醫院。”
想了想,蔣斌從懷裡掏出紙筆,遞給褚冬妮。
她猶豫一下,飛快地報上了年月日。
“沒有出生醫院,是他把醫生叫到了住處,為我接生的。懷孕的時候,我的產檢結果很好,醫生說可以順產。”
褚冬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