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看也知道,都是一些很拿得出手的東西。
眯眼看著手上的清單,寵天戈下意識地去找林行遠的名字,發現那上面只記了他代替蔣成詡送來的那一份賀禮,而他自己私下裡送的那枚玉鎖,卻並不在上面,沒有任何的記錄。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心煩。
他隨手一撂,不再看了。
榮甜進門就去洗澡,大概是之前在休息室的那一場歡愉,令她渾身都出了汗,忍了那麼久,她實在忍不了了,急不可耐地跑進了洗手間。
她洗得有些久,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微紅的,猶如滾著露珠的玫瑰花瓣。
“你要去洗嗎?還是休息一會兒?”
她走近,俯身問道。
奇怪,寵天戈今晚明明沒有怎麼喝酒的,她記得很清楚,但他的臉色卻很是疲憊,就好像在頭痛一樣。
剛問完,榮甜就被他一把拉住,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等會兒再洗。”
他沉聲回答了一句,然後又不做聲。
她打量著他,那一絲古怪在心頭如漣漪一般擴大,榮甜有些不安,用指尖去輕觸他的眉眼,忐忑地問道:“怎麼了?”
寵天戈還是不說話,只是從懷裡掏出那個首飾盒。
他把它放在攤開的手心上,然後去看她。
榮甜微微一驚,囁嚅了一聲,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原本是把它放在休息室的保險櫃裡的,其他客人的禮物都是放在一起保管的,可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帶著寵靖瑄回了休息室,就把它單獨收了起來,也沒有去登記。
“你……”
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他在休息室裡看見的,怪不得他的臉色在宴會的後半段一直不太好,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其實不想收的,他說是給孩子的,讓我一定收下。當時那種情況,拉拉扯扯更加難看。所以,我就……我本想找個機會再還給他的……”
雖然委屈,可榮甜還是解釋了一遍。
她回憶了一遍過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寵天戈為什麼要生氣,而且還把東西擺在她的面前,就好像人贓俱獲一樣。
他不開口,就好像在估量著她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一樣。
榮甜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眼眶泛紅,她從他的腿上站起來,像個執拗的小孩一樣,聲音冷漠:“我沒有撒謊,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他好了。我不是貪小便宜的人,雖然我不懂玉,可我也知道這東西很貴重,不會亂收的。”
她的樣子終於令寵天戈的表情產生了一絲動容,他試圖伸手去拉她,不料,卻被她躲開了。
他忽然浮起一股怒氣,許久許久未曾有過。
“過來。”
寵天戈耐著性子,喊了一聲。
榮甜微微垂著頭,不肯過去,甚至,她直接跑了,跑進房間,還把門反鎖上了。
套房裡有好幾間房,她不擔心他沒有地方去睡。
這個舉動,令寵天戈感到一絲哭笑不得。
他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想洗澡,也不想睡覺。
正想著,隔壁房間和這間房相連的那扇門被人輕輕推開了,寵天戈沒有回頭,他知道,有這個膽子的人,只有他的兒子。
果然,那小人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從後面捂住他的眼睛,故意憋粗了喉嚨,小聲問道:“猜猜我是誰?”
他忍著笑意,故意配合:“你是大灰狼,我是小白兔。”
寵靖瑄嘆了一口氣,很無奈似的,鬆開手,他走到寵天戈的身邊,一屁股坐下來,一手托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爸爸,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幼稚啊?”
一句話,險些令寵天戈噴出一口老血來。
“我怎麼是大灰狼呢?你居然還說自己是小白兔。”
寵靖瑄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寵天戈。
他的媽媽都要被人搶走了,而他的爸爸還在這裡裝小白兔,看來,一切只能靠自己,誰也指望不上了,難不成,他要指望那個睡在隔壁的奶娃娃?
“爸,那個林叔叔喜歡媽媽,媽媽好像不喜歡他,但是一見到他,媽媽就會很緊張。”
想了幾秒鐘,寵靖瑄手腳並用地爬到寵天戈的身上,一臉鄭重其事地說道。
“哦?是嗎?你怎麼知道?”
寵天戈微笑著,一挑眉頭,示意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