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和他一起露面,永遠不能對朋友說出自己和他的真實身份,甚至永遠不能得到婆家人的祝福。
而且,永遠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和他的安全。他們可能隨時沒有明天。
雖然過去的欒馳已經變成了現在的肖馳,他的檔案也成了國安局最高階的機密之一,關於他做臥底的那一段資料已經被永久地封存起來。可是,她總隱約覺得,危險仍舊存在,那些亡命徒一般的毒梟或許陰魂不散,為了報復,更為了示威,很難保證不捲土重來,不以血償血。
就像這一次,墓地被毀,可能只是一個開始,而不是一個結束。
“你們難道不是?別告訴我,你感覺不到他有多麼在乎你。也別告訴我,你對他沒有感覺。”
簡若並不知道,寵天戈已經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所以,和榮甜說話的時候,她一直保持著小心翼翼,以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聽她這麼一說,榮甜面色一頓,猶豫了片刻,她咬咬唇,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失憶了。我也知道了,我是瑄瑄的媽媽。本來我不想告訴任何人的,可是我不想瞞著你。”
簡若大驚失色,本能地抬起頭看向正在和肖馳打檯球的寵天戈,露出一臉的愕然。
早也不說,晚也不說,非要在這麼亂的時候說,寵天戈,可真有你的!
她感到一絲頭痛,正所謂旁觀者清,作為一個外人,她可不認為如今是一個好時機,在寵靖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時候!他這麼做,一定會令人吃不消的。
而榮甜的反應,就好像是在印證著簡若的想法。
“找到孩子以後,我想要帶孩子離開中海。我希望你能支援我。”
她幾乎已經把簡若當成唯一的朋友了,試圖得到她的支援和鼓勵。
“這……這個……你是孩子的媽媽,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可是瑄瑄是寵天戈的命啊……”
簡若結結巴巴,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不,”榮甜鄭重其事地搖頭:“他把他的‘命’丟了,在別人讓他抉擇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要他了。”
“可他是為了你!”
簡若忍不住脫口而出。
說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她分明看見了榮甜雙眼中一閃而過的自責,以及被刺痛的神色。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簡若輕聲道歉,榮甜低下頭,雙肩輕|顫,啜泣了起來。
聽見聲音,正和最後一球搏鬥的寵天戈手上一滑,目標球入袋的同時,也把黑八帶進,直接輸了這一盤。不過,他顧不上輸贏,直接放下球杆,拿起手帕一邊擦手,一邊朝榮甜走過來。
“怎麼了?”
他喝了一口水,嚴肅地問道。
簡若支支吾吾:“怪我,怪我,把她惹哭了。”
榮甜連連搖頭,抽噎道:“和她沒關係,我自己心裡難受,聊著聊著就哭了……你打完了嗎?我想出去透口氣,我們走吧。”
說完,她站起來,直接衝了出去。
寵天戈見狀,也立即追上她。
不明所以的肖馳拎著球杆走過來,疑惑不已:“怎麼了?一眨眼功夫怎麼全跑了?”
簡若攤手:“寵天戈那個大嘴巴真是讓我無語。他今天晚上抽風,全都告訴她了。啊,不對,也不是全都告訴了,我和她的事情他沒說。我估計,他以後不打算說了。不說也好,起碼能省很多麻煩。”
肖馳哼了一聲,沒說話,但是心裡卻清楚,他得馬上調動人手,暗中去搜尋寵靖瑄的下落。
寵天戈快步追上榮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凌晨,街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偶爾開過一輛車,車速驚人,車上大多放著強勁的音樂,經過他們的時候,有人搖下車窗,吹幾聲尖銳刺耳的口哨,伴著一陣嬉笑怒罵。
寵天戈不理會這些小蝦米的挑釁,只是緊盯著榮甜,生怕她做出來什麼瘋狂的舉動。
幸好,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朝前走著,似乎沒有打算衝上馬路,或者有自殘的舉動。她走得很快,寵天戈的腿雖然長,可是一直跟著她走個不停,也有幾分氣喘吁吁了。
榮甜也不覺得累,一口氣穿過了兩條街,加起來也有兩三公里長了,速度還是沒有減下來。
她像個機器人,機械地往前走。
寵天戈再也受不了,快步追上去,一把拉扯住她,不許她再走了。再繼續走,等她一停下來,兩條腿就會痠疼得動也不能動,難受的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