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廳,開了30桌酒席,雖然不多,但每道菜都是兩人親自試吃過的,極其用心。
“真的很美。新娘子都是最美的。”
夜嬰寧掏出自己早就為蘇清遲親手設計的珠寶套裝,一件件為她佩戴好,看著鏡中的好友,由衷地為她開心。
猶記得,當年,走投無路的蘇清遲只能接受段銳父親的條件,為了母親能夠接受治療而不得不選擇屈辱地離開段銳,離開中海。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段銳居然可以為了她,偷偷跑出家,和她一起私奔。
“嬰寧,我不是在做夢吧?”
蘇清遲顫抖著伸出手,抓住夜嬰寧的手,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要同段銳舉辦婚禮。
她不禁輕笑,指了指梳妝檯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兩本結婚證,反問道:“你說呢?一週前就領了結婚證,你現在還不確定?要不要我把段銳喊過來,你在他手臂上咬一口,看他疼不疼?”
說完,兩個人忍不住都笑了。
只有經歷過這種艱難曲折戀愛經歷的人,才能體會現在這種來之不易的幸福有多麼的甜美。
“我會見證你最美麗最幸福的時刻。”
夜嬰寧將手臂輕輕搭在蘇清遲的肩膀上,眼眶微溼,由衷地說道。
蘇清遲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抱歉地開口:“嬰寧,對不起,當年你和周揚結婚,因為欒馳的緣故,段銳也不高興我去,我甚至都沒有參加你的婚禮,對不起……”
乍一聽見好友提起兩個許久未曾聽到的名字,夜嬰寧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手臂也漸漸地垂了下來。
周揚,欒馳。
這兩個人,好像是上輩子的舊識,距離他們離開人世,也好像是過了一百年那麼久。久到夜嬰寧都以為,自己在聽見他們名字的時候,已經能夠做到平靜無波。
殊不知,她還是做不到。
渾身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裡的冷氣打得有些足,夜嬰寧的牙齒好像都在打顫。
“清遲,一會兒再聊,你的幾位伴娘都已經在隔壁換好衣服了,正找你照相呢!”
“是嗎?嬰寧,你等我,我先去看看!”
段銳及時走過來,上前幫著解圍。果然,蘇清遲一聽,立即站起來,雙手托起婚紗的裙襬,一臉開心地走向旁邊的房間。
“她有口無心,你不要難過。”
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夜嬰寧,段銳低沉著開口。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這個女人,其實欒馳並沒有死。
不過,段銳也很清楚,全新的身份對於現在的欒馳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全新的名字,更是一種安全,不能輕易被外人知曉。
他忍了忍,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以免為欒馳惹來麻煩。
不過,同為男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儘管這幾年只見了那麼兩、三次,不過直覺裡,段銳已經認定,欒馳有了新的女人。但他沒問,對方亦沒有說,所以無從確定。
“不會,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沒有什麼能說不能說的。”
夜嬰寧微笑,幫蘇清遲整理著凌亂的梳妝檯,只是動作裡透出一絲狼狽。
“既然回來了,還不打算去見他嗎?”
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且不太待見自己的段銳,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停頓了幾秒,反而話鋒一轉,又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夜嬰寧的手一滑,險些把一盤眼影推下去,她連忙扶住桌沿,勉強讓自己鎮定。
這個人,還真是威力巨|大,對方甚至都沒有提及他的名字,就令自以為百毒不侵的自己慌了神。
她低垂著頭,沒有說話,自然知道段銳口中所說的“他”是誰。
“中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你人在這裡,就很難打包票一定不會遇上。而且,在我危難的時候,他伸手幫過我,在和我不熟的情況下,借了我一筆錢,我和清遲才得以在美國生活下來。這份恩情我段銳不會忘,所以我把結婚請柬也送了一份給他。不過來不來,我就不清楚了,醜話說在這裡,若是真的碰到,你不要以為我估計做了個圈套害得你往裡跳。”
穿著一身亮銀色新郎西裝的段銳,微微擰著眉頭,如是說道。
這麼多年,他依舊不太喜歡夜嬰寧這個女人,不過經過了一些事,也不算討厭。從蘇清遲口中,他也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關於她和寵天戈的事情,雖然事不關己,然而寵天戈這個朋友是他發自內心認可的,段銳還是希望,他和夜嬰寧之間澄清誤會,即便再也無緣攜手,也總好過互相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