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自己上揚的嘴角放下來,她閉著雙眼,靠在座位上。
飛機平穩飛行著,艙內的空調大概是開得有些足,她只覺得遍體生寒。
終究這麼灰溜溜地逃走了,從小視窗向外看,只有一團團的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終究還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無論再多的牽扯糾葛,還是全都割斷了線索,天各一方。
直到此刻,她也弄不清自己和寵天戈在一起的感覺究竟是怎麼樣的,痛,卻甜蜜,越甜蜜,越痛苦,最終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那個人,她愛不起,更不能愛,這注定就是一個悲哀的故事,一個不平等的賭局,走到今日,她甚至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只能逃。
那個人,用實際行動向世人證明,他是真的不存在弱點,因為任何人都不足以重要到改變他。
整個人頃刻間淚流滿面。
在三萬英尺的高空落下眼淚,可能連淚水的味道都會顯得更加鹹澀吧。
旁邊忽然有一張潔白的紙巾遞了過來,接著,有人用英文對夜嬰寧說道:“擦擦眼淚吧,女士。”
夜嬰寧一怔,嘴角顫抖,將紙巾接過來,聲音悶悶地道謝道:“多謝。”
順著紙巾向上看,她見到了一隻典型的男人的大手,有些愣住。
是和她並排的一位男性乘客,看不出具體的年紀,三十多歲?或者四十多歲?夜嬰寧猜不到,他的長相傾向於西方人,但是很顯然,身上也有東方血統。
“機場真是見證悲歡離合的最佳場合之一。”
這男人衝她微微一笑,然後重新戴上眼罩,繼續睡覺,似乎並不打算同她多做交談。
第二十章
夜嬰寧見對方已經閉上雙眼,也連忙收回了視線,手中緊緊地攥著那人剛剛遞過來的紙巾。
雖然心頭仍然蕩滿苦澀,然而畢竟,眼淚已經止住了。
她擦乾淨雙眼,思緒卻仍舊煩亂躁動,無奈之下,夜嬰寧只好從隨身的手袋中掏出一本全新的速寫本,拉開小桌板,開始埋頭畫設計草圖。
自從懷孕以後,夜嬰寧就再也沒有拿起過紙筆和畫板,而她深知業精於勤荒於嬉的道理。尤其,珠寶業處在時尚圈中,時尚的腳步飛快,不為任何人所停留。如果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回原有的設計感,那麼即便換一家公司發展,也沒有任何效果。
雖然,一開始落筆的時候確實有些生澀感,不過,大概半小時之後,夜嬰寧欣喜地發現,自己的手感全都回來了。
不多時,機組成員開始提供艙內服務了,夜嬰寧向空姐要了一杯紅茶,她剛要合上速寫本,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卻忽然探過頭來。
這一次,他對她說的是中國話,而且是十分標準的普通話。
“打擾一下,能讓我看一眼你的草圖嗎?”
他指了指夜嬰寧小桌板上的速寫,一臉驚訝地問道。
不過是隨手練習,不涉及作品靈感和創意,所以,她也只是猶豫了幾秒鐘,就隨手拿起本子遞給了男人。
果然是混血兒,夜嬰寧暗想,自己剛剛沒有看錯。
男人客客氣氣地雙手接過,特地把咖啡杯挪到一邊,專注地翻看著她的隨手塗鴉。那副認真的表情,倒是令夜嬰寧有些不好意思,她只好也探過頭去,小聲解釋道:“我胡亂塗的,見笑了。”
他倒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伸手取過她的筆,在幾個小細節上勾勾改改了幾筆,然後又還給夜嬰寧。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在你的設計上做了改動。不過,你看一下,這麼改之後,是不是顯得稍微自然了一點點?畢竟,首飾也需要有其自身的流暢性,你的設計雖然很新穎,但是在這幾處,還是有一些銜接上的生硬。”
男人伸出手指,示意夜嬰寧去看。
她大驚失色,果不其然,他改動過的地方,恰恰是她自己剛才頗費心神,又不知該如何落筆的地方。
“你是……”
夜嬰寧立即明白過來,自己恐怕是遇到高手,真正的行家了,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他一定也是圈內人,只可惜,她一時間猜不到他是誰。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卻知道你。‘幽’,你好。我是吳城雋。”
說罷,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夜嬰寧。
看見上面印著的“miracle”的logo,夜嬰寧恍然大悟,吳城雋,miracle珠寶的總裁!
也就是麗貝卡;羅拉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