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夜嬰寧面露怒容,“嘭”一聲將碗放在了床頭,沒喝完的湯濺出來幾滴,但她渾然不覺。
“她就是太心軟,才會縱容自己的兄弟插手我們家的生意!御潤不是天生掉下來的,是我父親辛苦了四十年才創出來的,外人眼紅,也要看看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救急不救窮,難道我們家條件稍好一些,就是親戚之中的罪人了?”
她忿忿,兩個舅舅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朝一夕,偏偏只有馮萱還尚不自知,而夜昀因為疼愛妻子,也不好點破這一實情。
寵天戈沒有出聲,這種時候,他不適合發表看法,畢竟這是夜家的事情。
“公司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可信的人嗎?”
她蹙眉,思考了幾秒,主動問道。
“杜宇霄還在,只不過你二舅舅一週之內炒掉了百分之六十的中層員工,剩下的人都是乖乖聽話的。”
寵天戈將最新的情況簡單描述給夜嬰寧,具體的情況,他也有不甚清楚的,要等杜宇霄的訊息。
他本以為她會勃然大怒,不料,聽完之後,夜嬰寧只是很平靜地揚了揚下頜,輕輕道:“我知道了。你今晚留下來嗎?”
前後兩個問題,跨越得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寵天戈都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錯愕了一下,才點頭道:“很晚了,我就在這裡睡一|夜,明早再回公司。”
夜嬰寧似乎也只是隨口問了問,她“哦”了一聲,便將身體再次埋進被中。
寵天戈起身去沖澡,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關掉了燈,只留下一盞橘粉色的壁燈,而她則是蜷在床的一邊,身邊有大片的空位。
似乎,是給自己留的,他一怔,想了想還是掀起被子,輕手輕腳地在夜嬰寧身邊躺了下來。
*****寵天戈自認為自己醒得很早,沒想到,他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下樓的時候,夜嬰寧已經坐在餐桌旁了。
他看看她,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又看了幾眼,才發現她身上穿的不是寬鬆的睡衣,而是條鵝黃色的無袖連衣裙,似乎打算出門。
阿姨將寵天戈的早餐也端上來,他喝了口粥,疑惑地問道:“你要出去走走?”
她放下調羹,擦擦嘴,心平氣和地回答道:“你是不允許我出門嗎?還是要軟禁我?”
聞言,他嗤笑道:“有那個必要嗎?”
夜嬰寧搖頭,順著他的話接道:“那就好,請你送我去御潤,我要去公司一趟。現在夜家沒有能做主的人,必須我來出面,我不能眼看著外人把我爸的心血付之一炬。”
寵天戈愣了愣,似乎沒料到她的態度會這麼堅決。
“你又何必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在我記憶裡,寵天戈從來不會這麼惺惺作態,他想要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你和你的東西都應該感恩戴德才對。你昨晚特地將御潤的現狀告訴我,不就是逼著我早做決定,好讓你徹底插手御潤的事。”
夜嬰寧不喜不怒地說了一句,然後坐在一邊,靜靜地等著寵天戈把早飯吃完。
昨晚,最一開始的時候,夜嬰寧還一直擔心著,寵天戈不想讓她出門,但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為何他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這些告訴自己。
第五十五章
被夜嬰寧看穿自己的用心,寵天戈倒也不覺得十分尷尬,事實上,在御潤這件事上,如果她願意出面,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起碼能省掉很多的麻煩。
他夾起一隻小籠包,塞進嘴裡,吃完後才輕聲道:“當年,傅冬菊作為一名地下黨,勸說其父親傅作義以民族大義為重,保護北平免遭兵災,最終促成了北平的和平解放。從這一點上看,她做得很對,也是大有功勞的。”
夜嬰寧起身,剛走到玄關前要穿鞋,她聽見寵天戈的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乾澀道:“我沒有什麼高尚的覺悟,也沒有這樣的大義,至於御潤更是一家小公司,你這個比方打得一點兒都不恰當。”
說罷,她坐在阿姨遞過來的椅子上,慢慢將腳上的鞋換好。
經過上次victoria流產那件事,夜嬰寧就萬分小心,無論是身上的衣服,還是腳下的鞋子,都以輕便安全為主,生怕有任何的閃失。
寵天戈吃過飯以後,換了衣服,果然同意帶夜嬰寧前往御潤的科技園新址。
她沉默地率先拉開門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仔細繫好安全帶。
真有趣,御潤的新址,因為位置偏僻,距離市區較遠,她前前後後也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