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買下了三幅,這令幾乎捉襟見肘的她終於能夠得以喘息,生存下去。
是的,其實她現在所過的每一天,都無法稱之為生活,而是生存。以一種從未設想過的,低入塵埃的方式,在這座繁華的城市卑微地一口一口呼吸。
脫了衣服,她赤腳走進浴|室洗澡。住的是老式的小區,水壓不足,如果等到用水高峰期,比如在晚上六點至十點洗澡,那簡直堪比噩夢。
洗過澡,她開始坐在梳妝鏡前認真地化妝,桌上擺放著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算得上是她目前擁有的最貴的家當,被她從原來的住處一起帶來。幸好這些護膚品和彩妝都沒有過期,讓她還能將自己裝扮得甜美如一顆剛成熟的蜜|桃。
臨出門之前,她從抽屜裡翻出半包煙,許久沒碰,菸絲竟有些微潮,點了好幾次才點燃。
細枝的五彩壽百年,其實味道是很淡的,淡淡的煙霧混著輕柔的味道,燃盡了那些花哨的表面,留下的同樣是一捧灰白色的菸灰,並無任何不同。
就像是她,沒了那一層引以為傲,眾人欣羨的身份,現在也不過是個已經退役的小模特,依舊在為生計奔波。浮雲蒼狗,她的這張臉,都沒有人記得住。
*****她沒來過“風情”,並不是因為這裡沒有名氣,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太有名氣,反而不符合她曾經的選擇偏好。
八點鐘還不到,所謂的面試間裡已經或坐或站了十數個年輕女孩兒,當然全都是奔著酒水促銷這工作來的。
大家都在玩手機,或者對著鏡子補妝,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地靠著窗站立著,扭頭看著樓下。樂隊的貝斯手正站在舞臺上試音,從側臉上看,很是帥氣,這讓她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
很快,有一位經理模樣的男人推門走進來,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一套制服扔在房間中央的桌上。
“挨個試,能穿上的留下,穿不上的就可以走了。”
一眾年輕美豔的女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都反映過來,瘋了似的去撕扯那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