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謝君堂一家三口承歡膝下,哄得謝見明給了他們不少好處,相比之下,遠在異鄉的謝君柔則是與家中斷絕了關係,更不要說獲得錢物。另一方面,周揚雖然有繼承謝家的財產,卻難以在將來成為合法股東或是正式繼承人,因為他的現役軍人身份令他簽署任何經濟合同都是無效的,“你……你真是……”
謝君堂伸手指著妹妹,“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君柔看看他,冷笑一聲,幾步走過來,從夜嬰寧手中推起周揚的輪椅,徑直走出書房。
夜嬰寧頓覺自己的身份繼續留在這裡十分尷尬,只得垂眸,快步跟上。
幾個工人抬著周揚的輪椅,從頂層將他抬到了別墅前的小花園,謝君柔披了一件披肩,推著他慢慢散步。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做事一向穩重,難道是她……”
母子連心,前幾日,謝君柔就覺得心慌意亂,她當時以為是因為謝見明快要撐不下去,沒想到居然是周揚出事。
“媽,你別多想。要是真有事,她能我和一起過來嗎?”
周揚淡笑,伸手拍了拍謝君柔的手背,勸她不要亂想,只是在低下頭的時候,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狼狽。
“也是……我對她家那麼好,如果稍微有些良心,都不應該再對你有二心……”
謝君柔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自我安慰著。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那件事你確實是做錯了……”
周揚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向上望了望,如果沒記錯,那是表哥謝堯的臥室。
臉色一沉,謝君柔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冷聲道:“小揚!不許再提!”
他一怔,隨即不再開口,只是沉默地眯起眼來,凝神眺望著遠方。
夜嬰寧站在二樓的窗臺上,看著花園裡的母子二人。
她覺得謝君柔和周揚難得見一面,必然是有貼心話要說,如今又是非常時刻,所以藉故沒有下樓,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只是,看著婆婆和丈夫兩個人的背影,夜嬰寧莫名地感到有些心慌。身處陌生的謝家大宅,她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這種大家族的勾心鬥角,和背後不為人知的腌臢恐怖。
第三十九章
當晚,周揚執意要為外祖父守靈。謝見明的遺體停放在謝家大宅的大堂中,已經由請來的殯葬服務的工作人員佈置成了臨時的靈堂。
寬敞的大堂正中央擺放著靈柩,牆上則高懸著一副輓聯:“淡泊處世,猶顯一腔正氣兩袖清風,常思美德哭慈父;悠然跨鶴,遙望滿天繁星半輪新月,欲上瑤池會青梅”,中間為謝見明的大幅遺照,上面貼有斗大的“奠”字。
長形供桌上,手腕粗的白蠟徹夜燃燒,擺有香爐、蓮花燈、水果、鮮花等等。
夜嬰寧知道自己勸不動周揚,只得依照謝君柔的囑咐,親自來為他送一條薄毯,以免夜裡著涼。
她一踏進靈堂,儘管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觸目的白色嚇了一跳。
周揚依舊坐在輪椅上,他腿上的石膏還未拆除,沒法打彎,行走十分不便。
對上他紅腫的雙眼,夜嬰寧微微嘆息,將手裡的薄毯給他蓋好,輕聲道:“你晚上就沒怎麼吃東西,要不要吃一點兒夜宵?我看阿姨剛才在廚房有準備。”
周揚搖頭拒絕,讓她先回房,如今謝家算得上是兵荒馬亂,誰也顧不上誰。
除了直系子女外,從晚上開始,斷斷續續已經有一些家族中的其他親友趕來。表面上是來弔唁慰問,其實也是藉此來打探未來謝家的命運,及早弄清楚謝家新的掌舵人是誰。
“你一整晚都在這兒?”
夜嬰寧問了一聲,想了想,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低聲道:“我陪你待一會兒吧,過了12點再回房。”
周揚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兩人誰都不再開口,靈堂裡很快恢復了寂靜。
她用一隻手撐著頭,一整天的奔波讓身體疲乏不堪,夜嬰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了過去,最後是被凍醒的。
這個時節的南平很陰冷潮|溼,不比中海,雖然別墅裡有中央空調,但因為停放屍體的緣故,所以溫度調得稍低。
夜嬰寧坐起來,發覺原本她拿給周揚的薄毯此刻正蓋在自己身上,她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周揚已經不在靈堂裡了,偌大的空曠大廳裡,只剩下她獨自一人。
她飛快起身,驀地打了個哆嗦,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
夜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