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隱忍不發,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發作——難道要質問他,為何你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我?還是說,你和你的準妻子聯手在我的面前頻頻演戲,看著愚蠢的我不僅毫不知情,還自鳴得意地做著你的情|婦,是一件太可笑的事情,對不對?
這些話,夜嬰寧根本連一個字都問不出,因為說出口就是自打耳光,臉面全無。
此刻,她終於弄懂了,傅錦涼為何要在她面前說出“鳩佔鵲巢”四個字,傅錦涼為何熱絡親切地要給她送去婚禮請柬,傅錦涼為何在與寵天戈擦身的一瞬間險些跌倒讓他不得不攙扶。
一切的一切,源自於她是正室,夜嬰寧是情|婦,她要展示地位,炫耀名分。
自己愚昧,就不要怪罪別人太聰明。
沒有人有義務一定要去體諒別人的後知後覺,所以她恨,恨自己,更恨寵天戈。
他有無數個機會將這件事告訴她,但他沒有,一個字也未吐露。
親手編織一個甜蜜完美的繭,他狠心將她一個人孤獨地包裹在其中,親眼目睹著她的絕望,她的一切不知。
“好。”
垂下眼眸,夜嬰寧不露聲色,依言合上了電腦,只是右手仍抓著那枚壞掉的無線滑鼠不放。
“我剛才把你的滑鼠給摔壞了。”
她站起來,強忍著頭重腳輕帶來的暈眩感,輕輕開口。
寵天戈無聲地鬆了一口氣,他只當她午夜失眠,又看了什麼風花雪月的影視劇影響了心情,不禁笑笑道:“壞了就壞了,先扔掉吧,明天再叫人送來一個新的給你用。”
說完,他轉身走回床邊,拉開蠶絲被,衝她招招手,輕聲喚道:“你穿得少,快進來暖暖。”
壞了的就是無用的,棄掉就足夠了。感情亦是。
這道理,她應該早就明白。可惜,已經太遲。
夜嬰寧一步一挨地走過來,右手攥得緊緊,沉默地鑽進被窩,側躺在床的一角,渾身蜷縮著,如嬰兒一般。
寵天戈關了燈,翻身抱住她,很快,他再次進入夢鄉,呼吸綿長。
*****這一夜,夜嬰寧沒有換過姿勢,也沒有合上過眼。
她像是看電影一樣,將自己和傅錦涼全部的交集都在腦海裡重複過濾了一遍,終於有所頓悟。
對方應該是早有察覺,一開始以為寵天戈的情|人是唐漪,但很快,傅錦涼便從種種細節上推翻了這一猜測,而且很聰明地利用了唐渺對自己的敵意,慫恿她在珠寶設計大賽上為難自己。
無論唐渺的栽贓陷害能否成功,傅錦涼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夜嬰寧卻凶多吉少。反正,以她的精明,斷然是不會讓唐渺抓|住任何把柄,整件事成也好敗也好,她都能做到置身事外。
很多次,傅錦涼都在試探她,而她並沒有多想,只是莫名地不喜歡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原來,這種不喜歡並不是源自於她反感傅家的背景,而是出自於女人天生的敏感。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自古真理,顛覆不破。
所以,她其實並不太過怨恨傅錦涼,只是不懂,為何身邊這個男人可以做到連隻言片語都不肯透露。
他以為她會抓著他不放,像是一塊牛皮糖嗎?
事到如今,慘死真|相撲朔迷離,夜嬰寧早已心力交瘁,甚至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自己還要不要追查下去。
如果放下過去,說服自己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她當自己生來便是珍珠商人的掌上明珠,如今的上校夫人,離開寵天戈,忘記欒馳,不愛林行遠,一心和周揚在一起求一個百年好合,是不是就能真的快樂呢?
她思來想去,拿不起,放不下,在猶豫和彷徨之間,眼見著天邊出現了一絲光亮。
終於,夜嬰寧忍不住翻了一下|身體,肩膀和大|腿早已僵硬發麻,忽然身下好像硌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摸索著抓起來,是原本放在自己枕下的寵天戈的手機。
左手手機,右手滑鼠,就像是天平砝碼一樣,各在一端。
“只要你幫我拿到天寵的報價……那些檔案都在寵天戈本人那裡……”
“壞了就壞了,先扔掉吧……”
她閉上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第十一章
夜嬰寧正躺在這裡,渾身僵直地進行著天人交戰,冷不防,手中緊握的手機被人抽走。
寵天戈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來,他臉上的神色很是清醒,再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