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少見的嬌嗔。
真吵!她不想聽那些話。
黑嘯天是巫咸國有始以來法力最高超的巫魔又如何?他對誰施法又與她何干?鳥禽們何須驚惶?
這些鳥禽們在華胥國住了這麼久了,怎麼一點都不像華胥國的鳥?
在一陣吱啾嘈雜中,秋楓兒仍然昏沉沉地陷入半睡眠狀態中。她向來不是貪睡重眠的人,可是意識的渙散卻由不得她控制——
仿若有誰正強勢地在呼喚她一般。
她清楚地感受到鳥叫蟲鳴聲從耳邊頓然消失,死寂黯黑取代了午後橘紅的餘暉,她進入了一場詭異的夢境……
周遭的安靜並不正常,連呼吸都顯得過分生氣勃勃的安靜——不可能正常。
闐黑讓人看不清前方,心中卻不得不提防著四面八方隨時可能竄出的噬人妖獸。
是夢嗎?在她意識仍清醒時,就開始作夢?
秋楓兒感到土地上的瘴癘溼氣正滲入她的絲鞋,鑽透她的肌膚。
並沒打算快步走,身後的風卻催促地推著她的背。她停下住腳步,只能被迫向前。
“啊!”
掏心挖肺的狂吼聲,讓秋楓兒專注了心神。
是那個男人。
秋楓兒手腕上的白玉鐲忽而冒出陣陣冷意。瑩白的鐲色,居然在黑暗中亮出一層冷白的光。
白玉的臉頰才低頭瞧著鐲子,身後的怪風已然卷著她往男人的叫聲推進。
“滾開!”
暴戾的叫聲朝著她的臉面直劈而來,秋楓兒眨了兩下眼,倒也沒啥受到驚嚇。
一陣閃電,她再度見到了他——
沐在青色妖光之中,他的粗獷五官更形張狂歪曲!而肩上胸前幾乎找不出一塊完整體膚的他,軀體全然緊繃的駭人氣勢,竟連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哆嗦。
莫騰靜止所有掙扎,雙眼發直地瞪著她,那深邃的眼閃過太多情緒——
只是她不懂。
秋楓兒停佇在他面前,那些侵蝕他身軀的惡物嘯地消失無蹤。
“你來做什麼?滾!”
他囂怒地狂喊,額上豆大的汗流下,刺痛著他的眼。
她沒回答,心窩上陡地鑽入一股子的刺痛。
“嘲笑我啊!一個男人生不如死的醜態很有趣吧!”莫騰鷹爪般的手指眼見就要扣上她的肩。
秋楓兒的腳步踉蹌了下,正巧避開他的攻擊——此時太劇烈的心痛,讓她整個人縮成一團。
他的聲音伴著血滴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讓她全身的疼痛加劇萬倍。
她倒抽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抬眼看著他——
血肉模糊的他每走一步,她的痛苦就隨之起伏加劇。
她重喘了一口氣,乍然驚覺到自己所受的痛正是他的皮肉之苦。
“怕了嗎?這些鬼妖們用嘴用牙咬出挖出的血洞好看嗎?”他譏諷她看似膽怯如鼠的姿態。
她柔弱地輕搖螓首,清幽的眼泌著水光望著他。
痛!她無法呼吸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向只能藉由萬物來感應他人的情緒,為什麼這男子所受的椎心之痛,竟會直接傳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