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告訴了全世界一樣:“和她再比一次。”
“少年意氣!”他笑我。
“不是!”我固執的說。
為了周洲,我不會揭穿這件令我倍感齷齪的事情,然而,到底氣難平,我要用另一種方式回敬她,用我光明磊落的方式。讓她心服口服、慚愧到底。
還有更深的原因:這次錯失的比賽挑起了我的鬥志。對,鬥志!
我可不是一個任人擺弄左右的無名小卒,在這個圈子裡,我是周雨心。雖然多年以來我自甘無名,但是,只要我願意,就不可一世。
我要讓世人知道,周雨心還沒到江郎才盡的時候,不是一個連省級比賽都無法奪冠的悽哀角色。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賀佳看著我,好像在沉思什麼。
半晌,他說:“我想起一種動物。它們身體柔軟,卻在堅硬的泥土裡生存,身體被截斷以後,很快又能長出新的來。”
“蚯蚓?”我猜,不明白他怎麼會提起那種想起來就讓人渾身雞皮的動物。
“對,你們很像。”
“我和蚯蚓?”我大叫,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我。
“對,再生能力都很強。”
我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想想:“你這是誇我嗎?有沒有更好一點的比喻,例如、例如……”
他呵呵的笑起來:“對不起,我是個商人,沒有藝術家的想象力,能想到蚯蚓就已經很不錯了!”
商人,商人。
這也讓我聯想起一句古詩,白居易的:商人重利輕別離。
見我不語,他接著說:“你以後會了解我的,其實我也沒那麼乏味,不過在你們這些藝術家面前,總是有些自慚形穢。”
“為什麼?”
“高雅藝術,我一點都不懂,總覺得很艱深、有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搞藝術的人,給我的印象不是特別深沉,就是格外敏感,尖銳。他們平時說話都不說白話文。”
“那說什麼話?”
“書面語、或者文言文。”
我笑了:“怎麼會?真正的大師很是很親和的。其實古典音樂並沒有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高深莫測,如果能把用在聊天和看電視的時間抽出一些來,靜下心細細聽,一定會喜歡、瞭解它的。”
“是嗎?”
“是啊。如果你喜歡彈吉他,你一定也會喜歡上小提琴;如果你能區別貝克漢姆和貝利,你一定也能區別開莫扎特和勳伯格。也許你喜歡貝多芬和韋伯的速度比你喜歡咖啡的速度更快。”我不禁感慨:“都說是曲高和寡,其實是人心太浮躁,已經沒有了靜心賞月的心境。”
“可我還是聽不懂。前幾天在英國我領著炎炎去聽音樂會,雲山霧罩的,不明所以。真的不懂。”
“什麼音樂會?很乏味嗎?”
“柏林愛樂樂團的歐洲巡演。”
“哇!羨慕死了!” 除了哀嘆,我還能做些什麼?
我拉了二十多年的琴,都沒有機會聽到這麼高階別的音樂會;這個樂盲卻在柏林愛樂樂團的專場中“雲山霧罩”。
“很著名嗎?” 賀佳的表情依舊迷茫。
“唉,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我一定得刻苦練琴,一定要去柏林決賽,聽一場世界頂級的音樂會。
“看來我真的是‘對牛彈琴’裡的那隻牛了!”他好像有些洩氣。
“別這麼說,其實沒什麼,這很正常。高雅音樂難以普及,現在是全社會的普遍現象。交響樂又是從西方傳來的,中國人買帳的就更少了。”
“其實我最近對這些東西挺感興趣的,可惜身邊沒有氛圍,每天接觸的人都在談論:股指、期貨、匯率、融資、利率、還有數字、報表……”
“你說的這些我聽起來就‘雲山霧罩’了。”我笑言,真是隔行如隔山。
“周老師有沒有興趣教我如何聽得懂莫扎特、貝多芬?幫我這個樂盲掃掃盲?”說著,賀佳漫不經心的把水杯放在窗臺上。
“可以呀。”忽然意識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頭。唉,我向來如此熱心的。
賀佳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的弧度,久久不散:“用不用安排課程呀,我會是一個好學生的。”
“安排課程?”
“對呀,不然怎麼學習?”
“不用不用,你那麼忙。”我想了想:“你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他看著我,不說話,應該是我表達的不清楚;連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