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每個人都需要朋友,可是朋友間的交往是有尺度的。以前就不說了,你這次回來一下車就去找他,那天在陶然軒進門出門的時候眼睛裡也只有他,那種眼神,不是朋友間的眼神你不用分辨,我不傻,能看得出來!”他有些憤怒的制止了我的解釋,接著說:“今天呢?你們一起浪漫的看日落!你在他面前哭!你讓他為你擦眼淚!由著他摟著你的肩!”他越說越快,最後憤怒的揮了一下手,彷彿要擺脫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回想以前在北京時,那次他不用打電話就知道我在書店買書,還知道魏然去酒店看我,今天他又知道我和阿敏相處的細節?難道,他派人跟著我?
這不是感情的問題!這是信任的問題!他根本就不信任我!即使我有一百張嘴又怎麼能洗清他對我的成見!
“惱羞成怒了?”他彷彿看好戲的看我。
他是誰?我面前這個言語譏誚、��溲鄣娜聳撬�空獠皇俏胰鮮兜暮丶眩∥一骨宄�塹靡鄖澳灤露運�滴業南醒運橛鍤保��壩鎦諧戀櫚櫚男湃危�蝗荼綺怠���
我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賀佳,我十六歲上大學就認識阿敏,到現在將近八年了!我並不是說八年意味著什麼,但是時間讓我知道,阿敏是多麼好的人!你不會知道我上學的學費有多少次是他幫我張羅著墊付的?母親病重,我一個人根本就顧不過來,三九嚴寒的日子裡都是他們幫著我送飯,因為在外面吃太貴了,我負擔不起!我為了錢財捉襟見肘的時候,有多少次想在外面的酒吧裡唱歌、出臺,都被他們發現以後強拽回來,我一輩子都記得阿敏當時對我說:‘女孩子要有自己的格調,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一個出過臺的女孩兒總會有不好聽的名聲,而且會荒廢時間,影響學業’。他的家境也是普通,為了幫我,有時一晚上要趕四五個場子,而且那時他還只是個學生!我到現在都沒有帶過家教,也沒有在酒吧、餐廳裡唱過歌、彈過琴、掙過錢,不是我不需要錢,是因為總有他們幫我……我媽媽的葬禮是他幫著張羅的,在我最孤苦無助的時候,他們就是翹課也帶我出去散心……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深呼吸一下:“他們幫我剛開始可能是因為可憐我、同情我,到後來幾乎就變成習慣了。他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但是隻要我能辦到的,就是赴湯蹈火我也會去做!我敬重他、感激他,今天我是陪著他了,而且明天還要陪他,因為他這幾天不開心,他不開心比我不開心更讓我難受!隨便你怎麼想吧!”
說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進臥室拿起琴和包,就往外走。賀佳依舊坐在沙發裡,黑黝黝的眼睛看著我,沒有阻攔我的意思,我的心徹底涼了。
“你愛他嗎?”在我推門的剎那,賀佳問我。
我站住了,深呼吸一下:“你說呢?”語氣很硬。
“對我和他,哪種感情是愛情,你自己能分得清嗎?”他又問我。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論過好多遍了……”我不再停留,推門而出。眼淚在關門的瞬間傾瀉而下,我抱著琴飛奔下樓,跑出樓道,在小區的院裡,我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士靜靜的停在路燈下的車位裡,很面熟,依稀是傍晚時我和阿敏看到的那輛,心裡豁然明白了。
在小區門口我打了輛車,司機師傅問:“去哪兒?”
“去哪兒?”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 “往前開吧……”我無所謂的說,真希望這輛車能一直開下去,永遠不停。
淚水早就幹了,我胸中脹滿的全是憤怒: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那麼刻薄傷人?原來他冷酷起來比魏然還要絕!
“小姐,你要是繼續這麼開下去我也沒意見,不過待會兒結賬的時候怕你不高興。”司機師傅微笑著說,笑容溫厚。
我看一眼計價器,嚇了一跳。忙說:“那就停吧。哦不,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家賓館,要乾淨點兒的,離藝術學院近點兒的。”計程車司機們對這些地方都是很熟的。
“沒問題!”他說著打了轉向,向那個熟悉的方向開去。
賓館還行,打掃的挺乾淨,已是深夜,在打折,我於是包了一個標間。洗漱完後昏沉沉的倒在床上,開始失眠……
生活仍是要繼續的,因為太陽永遠都很守時。
清早我退了房,看著秋天裡又高又遠的天空,覺得自己面目浮腫,不易見人。這裡離公園不遠,便走到公園裡。已經有落葉了,每一片葉子都有生命的,踩在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彷彿踩碎了葉子的脊樑,這讓我著實有些不忍,卻又更想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