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讓她好過,再加上一個雲夫人的有意縱容,這及笄禮怕是要從簡了,估計那劉夫人是受了雲夫人的逼迫,想來卻來不了吧,這臨安城雖是劉知府最大,但云家卻是凌駕在臨安知府之上,連江南巡撫杜大人都要忌憚幾分。
“要不要我幫你。”梁孟臣將棋盤上的子,一個個地收起,“今日我輸了,我願賭服輸。”
“那就多謝。”蘇謹心也不推辭,意味深長道,“梁大哥也離家幾日了,也該去看看令祖母,敬敬孝道。”
“蘇謹心,早知道你今日請我來賭棋是別有所圖,我還不如陪你那個頑劣弟弟讀書。”梁孟臣笑得打趣道,“你的這一聲梁大哥,日後還是少叫吧,免得我總感覺你是在算計我。”她倒也聰明,他的祖母可是雲老太爺的姐姐,在臨安城之內,若論年高德劭的夫人,除了祖母雲氏,誰還敢稱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及笄禮
梁老夫人並不住在梁府,而是住在臨安城外一個僻靜的別院內頤養天年,到了蘇二小姐及笄那日,雖然整個臨安城內的世家夫人幾乎都被雲夫人請到了雲家,除此之外,一些江南遠道而來的世家夫人,也住到了雲家的府邸,但梁老夫人的車駕一停到蘇家的府門前,還是驚動了整個臨安城,且不說梁老夫人已近耄耋之年,就是她的身份,雲老太爺的親姐姐,便也是舉足輕重的,由她為蘇二小姐加笈,五福之意更明顯。
何謂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而這五福,梁老夫人皆佔全,但那位給雲五小姐加笈的杜巡撫夫人卻未必都有,這樣一比較,蘇二小姐自然佔了上風,是,蘇家的貴客是少,但蘇家只一個梁老夫人,便是遠遠勝過了雲家的高朋滿座、宴席風光。
蘇二小姐的及笄禮,設在東房。
但凡蘇家叔伯府中的那些夫人們、少夫人們、小姐們,一見蘇大夫人都到了,誰敢不來,女眷這般有蘇大夫人和梅姨娘等人招待著,自然不會有問題,雖然蘇二小姐及笄,請的也是女眷多些,但也有幾位公子,比如蘇家的幾位少爺,錢公子,梁孟臣等人,便只能由範弋楚出面招待,別看範弋楚平日是頑劣,但一到這種大事,他也不敢胡鬧。蘇謹心吩咐他做什麼,他都一一照辦。
“梁老夫人,我家二小姐到了。”
滿頭銀髮的梁老夫人云氏拄著龍頭柺杖,面色蒼老,但雙眼卻有神,“老身也想看看,能讓老身的乖孫這般看重的女子,到底長了什麼模樣。”
珠簾微動,一身素淡的女子,緩步而來。
三千青絲未梳,全部垂到了腰際,這一眼,梁老夫人只看到了那女子如古井無波的雙眸,看似多情,卻涼薄到了極致,梁老夫人心一驚,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可越看就越震驚,有這般眼神的女子,除非是歷經了滄桑,看透了生死,才會如此的平靜,想她活到了八十高齡,人生的悲歡離合,也才剛剛參透,但這蘇家的丫頭,不過十五歲,怎麼會有這般的心境。
好在她的乖孫,還未泥足深陷,但云家的那個小子,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梁老夫人心中暗歎,這樣的女子,除非是真正動心,否則旁人對她再好,哪怕為她死,與她而言,都不過是過眼煙雲,時間久了,便也淡了。
這女子無心啊。
“令月吉辰,始加爾服。蘇家之女謹心,兄弟俱在,成爾淑德。……”蘇謹心走近,跪在梁老夫人的身前,梁老夫人回過神,高誦祝詞,便象徵性地給蘇謹心加笈,簪髮釵。
“多謝梁老夫人。”蘇謹心跪謝,起身後,屈膝向在場的人行禮。
眾人亦緊接著還禮。
“去換衣服吧。”梁老夫人看著斜插在蘇謹心頭上的那支白玉髮釵,愣了愣,雲家的那小子,的確是有心了,不過要讓這涼薄的女子動心,卻不是件易事。
因白玉髮釵看著普通,除了梁老夫人,在場的女眷,也沒有多少人在意,只覺得蘇二小姐戴著素淡,不張揚,但只有梁老夫人,望著那支白玉髮釵發呆,幾十年了,當初淳安侯攜夫人來臨安府時,那侯爺夫人頭上戴的就是這支白玉髮釵,這白玉髮釵是上古的名玉製成,價值連城,世人皆容易被凡塵俗物所矇蔽,只道是越奢華耀眼的,就越名貴,殊不知,真正的名貴之物,也只是件尋常之物。
蘇二小姐換了衣服,再次出來時,一身深色曲裾,對襟長袖,袖口處用絲線勾勒了煙綠碧葉紋樣,裙襬拖曳在地,一條白底折枝紅梅的錦帶襯托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腰間沒有多餘的飾物,只繫了一個綴著流蘇的香囊。三千的青絲已梳了髮髻,平凡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