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仙人之容,淡漠的神色,還有舉手投足間的風華,皆深刻地留在了在場這些世家小姐的心裡,再也抹不去半分,她們暗想著倘若這一世能有這般的男子相伴,併為他生兒育女,無疑是三生有幸,死了也甘願。
一些世家夫人也是看得面上染紅,暗恨自己為何就早生了十幾年,否則她們也來爭一爭這謫仙般的雲公子。
遺憾是遺憾,但若自家的女兒能得這般的佳婿,那也是羨煞世人。
別看在座的這些世家夫人個個端莊高貴,但在私底下,還是不乏有偷偷豢養著男寵的,她們中,有隨著容顏遲暮,那些貪戀年輕美貌姬妾的家主就漸漸冷落了她們;有是因家族聯姻,嫁了一個並不愛,相貌還未合她們心意的家主;有是守寡多年,耐不住寂寞……錢夫人就是其中的一個。錢老爺身有重疾,臥榻多年,現在錢家真正掌權的就是錢夫人的兒子,錢夫人的這個兒子,對她可是百般孝順,可以說,在錢家,錢夫人的話就是聖旨,無人敢違背,當然,錢夫人與年輕男子廝混的事,是瞞著錢公子與錢老爺的。
年近四十,但錢夫人的容貌依然風韻猶存,她笑著對一旁的一位世家夫人道,“這蘇二小姐倒也真是有勇有謀,竟可以想到當眾摔了雲夫人的南陽翠玉這個法子,來逼得雲公子出現,但偏偏此生時運不濟,一張姿色平平的臉,別說不及在座的那些世家小姐,就是她們身邊的貼身丫鬟,也都比這位蘇二小姐更像一位小姐,人家雲公子會看上她,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雲公子是心地純善,既不想這位蘇二小姐難堪,又不想毀了雲家的聲譽,這才在倉促之下,將隨身攜帶的紫竹簫送與了蘇二小姐。梁夫人,你也無需擔心,這雲家的少夫人之位遲早是梁小姐的,剛剛,我瞧得真真的,雲公子從出現到離開可從未看蘇二小姐一眼。”
梁夫人聽了錢夫人的話後,心裡頗為不齒,你身為一個世家夫人,盯著澈兒這麼久,瞧得真真的,呸,這話虧你也敢說出來。
但面上,梁夫人卻嘆道,“本夫人雖是澈兒的舅母,但這孩子,自小對誰都不親,或許是因為……”彷彿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梁夫人忙轉了話題,與錢夫人聊起了錢小姐。
說到錢小姐,錢夫人的臉上就尷尬了,她這個女兒跟她年輕時一個樣,不喜讀書識字,就喜歡舞刀弄槍,只怕在場的這些世家夫人沒有一個不清楚悅兒的脾性,可悅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雲家她們是高攀不上,但有些世家,憑她們錢家在臨安城的地位,還是門當戶對的,但氣人的是,那些世家夫人一聽是她女兒錢悅,個個想著法子推脫,不是說自己的兒子已定親,就是說自己的兒子要先立業再成家,說白了,不就是怕自己的兒子娶了她女兒錢悅,將來壓不住悅兒,吃了虧。
“梁夫人,令郎不是…”尚未成親。
一見錢夫人將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梁夫人故意端起茶,呷了口,“好茶,錢夫人,你也品一品。”錢悅那名聲,可不比那位蘇家的二小姐好多少,若只能兩者選一個,她也寧願兒子娶那位蘇二小姐,也絕不能娶錢悅那野丫頭。
梁夫人的視線,時不時地在打量著蘇謹心,還有劉夫人,一臉深意地望著她,或許,還有別的世家夫人在悄悄重新審視她,有疑惑,有譏諷,還有暗歎……最詭異的就是顧夫人了,對她似笑非笑,但笑裡卻帶著幾分陰森恐怖,蘇謹心一時猜不透,也懶得去猜。
宴無好宴,留下來,不過是再添一段笑話罷了。
“雲伯母,謹心的身子忽感不適,先行告辭。”即便與雲夫人撕破了臉,但蘇謹心卻依然可以笑得和善,眸子清澈,天真無邪。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雲夫人還是懂得的,更何況她堂堂一個世家夫人,若再為難蘇家這個黃毛丫頭,不就顯得她雲夫人自貶身份,沒有個長輩樣。
“大姑母,思婷表姐,謹心先走一步。”轉身,蘇謹心又對顧夫人行了禮,盈盈下拜,盡顯世家小姐的優雅。
不卑不亢,還懂得剋制自己的情緒,三弟的這個女兒,看來,真是留不住了,顧夫人心一沉,但臉上卻笑得和藹,“去吧,路上當心。”
攪了雲夫人的生辰之宴,還在宴席上一次次地不給雲夫人留半點的面子,現在,更是提早離席,根本無視雲家,這個蘇家的二小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難道她不知道只要雲家願意,她們一個小小的蘇家,很快就能在臨安城消失。
坐在席間的世家夫人震驚與蘇謹心的膽大無畏,但也暗諷蘇家的這位二小姐雖有才華,卻不懂得處世之道,唉,畢竟未及笄啊,終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