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倒也不少,夠你明年出嫁置辦嫁妝了。呵呵呵……”秦懷顯嘻嘻笑著,再不見剛剛的防備與疏離。
蘇謹心也不客氣,“聽說秦二公子手中有一塊良田……”
“別,你可別打我這塊良田的主意,這是本公子要娶媳婦用的。”這蘇二小姐的訊息真靈通,這塊良田位於北高峰附近,風景奇佳,又離靈隱寺最近,正好用來建別院,臨安城不知有多少世家在搶這塊良田,若非他託了關係,買通了縣官,這良田恐怕早已落在梁家那小子手中了。
“伯言,若我告訴你大哥,說你最近夜宿臨安城的煙花之地,還被鄭夫子罰了掃石階……”蘇謹心笑得狡猾如狐,“秦二公子若真想娶親,就不會假借讀書之名,躲在臨安書院了。”
“這…你也知道。”秦懷顯大驚,當下洩了氣,“得,給你。”大哥要是知道他不待在臨安書院好好讀書,反而跑出去花天酒地,還不馬上逼他成親。這成親,娶個女人成天在耳邊嘮叨,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痛快。
女子巧笑嫣然,眼中狡黠,秦懷顯看著呆了,隨後,又猛地想起,她一個久居閨中的小姐,怎麼知道他手中有良田,還知道他去了煙花之地,難不成,這都是在誆他的。
“是啊,本小姐猜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秦懷顯氣得直跳腳,若非身上背了顧六公子,他非得跑過去找這個蘇謹心算賬。
他就這麼點家底,還是瞞著大哥偷偷買下的良田,三言兩語就給這位狡詐的蘇二小姐騙走了,雲公子那麼富有,手中還握著千頃良田,怎麼不見她去騙。
唉,人善被人欺啊。
秦二公子耷拉著腦袋,揹著顧六公子,氣呼呼地走了,交友不慎啊。
蘇謹心低頭,撫了撫手中的紫竹簫,明年,明年一切都該結束了。
小山上,遍地的曼陀羅花,開得鮮豔,卻也刺眼,蘇謹心緩步而行,邊走邊思忖,大姑母謀奪蘇家為何會一副理所當然,照理說,嫁出去的女兒,哪有資格再分自己孃家的祖業,即便沒有出嫁,自古長子嫡孫承繼家業,哪有女兒的份,哪怕大姑母搶到了,蘇氏一族的那些族中宗親也不會答應啊。
蘇家的家產,只有蘇家之人,才有資格繼承,難道……下意識地,蘇謹心的素手握緊了紫竹簫,慌忙抬頭,遙望著逐漸遠去的顧六公子,踉蹌地連連倒退,臉色慘白。
顧小六,你究竟是誰?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只想賺銀子
沿著原路,蘇謹心走得幾分慌亂,她不知道自己對顧小六到底存了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真的分不清,當他是兄長,也當他是可依賴的人,甚至是想過若雲公子不娶她,她或許就會賴著顧小六一輩子。
“蘇玄卿,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走啊。”這時,一個藍衫長袍的書生,朝蘇謹心大喊。
蘇謹心認得他,是剛剛與秦懷顯一起被罰掃石階的那幾個書生中的一個。
哦,蘇謹心木訥地應著,腳下卻未動。
那書生急了,“嚴夫子帶著他的弟子來找我們鄭夫子麻煩,若打起來了,我們多個人,也多雙手。”說著,就要上前來拽蘇謹心。
蘇謹心不露痕跡地一躲,“我剛來,不認得路,還請師兄你帶路。”
“也好。”那書生也沒有起疑心,“講堂就在前面,你跟緊了。”
“鄭師兄,我們讀書,不謀取功名,我們讀來做什麼!你看看你的弟子,他們之中可並非個個出自世家大族,難道你想讓他們一輩子都被人踩在腳下,子子孫孫都是布衣!”
“釣聲名,取利祿,都是小人行徑,我等讀聖賢之書,自然是正其義,明其道,修其身。寒門子弟,就更該懂得潔身自好,不被功名利祿所累!”
……
還未靠近講堂,蘇謹心就聽到兩個老者在對罵。
這兩個老者聲如洪鐘,尤其是那個嚴夫子,火爆脾氣,尚未說上兩句,就又是拍案,又是踢木椅的,“姓鄭的,別以為你是我師兄,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你這老頑固,自己一輩子躲在山上吃糠咽菜的,就還非得讓你的弟子也跟著受苦。”
“嚴師弟,老夫可從未說過,臨安書院的學子不準參加科考,老夫只是認為,讀書之人不要有太重的名利心,萬事順其自然。”
“怎麼,老夫的弟子個個考上功名,躋身士族,你嫉妒了。”
蘇謹心與一群學子站在講堂外,循著視線望去,一位老者灰衣儒巾,手執鵰翎扇,衣著素樸;而另一位老者錦衣華服,氣焰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