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林家,看來外間傳言果真不假啊,這位蘇大人寵愛自己的堂妹,簡直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金知府嚇得直接躲在了桌案下,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欽差大人一動怒,就先把他砍了。
“蘇大人,您現在是我們林家的姑爺,我們林家怎麼會害您!”林夫人也急了,這要搜下去,讓林家日後在江南怎麼立足。
“這些年想要殺本官的人實在太多了,本官又如何得知你們林家是不是被那些想殺本官的人收買,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來殺本官。”顧六公子眯了眼,決絕道,“搜!”
“冤枉啊蘇大人,我們林家怎麼會與人勾結謀殺您呢。”身著鎧甲的欽差衛隊恭敬地站在顧六公子身後,個個威風凜凜,而他們手中的劍泛著寒光,帶著殺氣,林夫人到底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夫人,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當場跪倒在顧六公子面前,磕頭喊冤。
林嫣也一時呆住了,她縱使有大小姐的脾氣,可那也是平日仗著有林老爺和林夫人的寵愛,才會無理取鬧,耍耍脾氣,然而此刻林夫人跪在了地上,聞訊趕來的林老爺又被幾名侍衛攔在了正堂的門檻處,林嫣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所認識的顧六公子,她昨日才嫁的這個夫君,其實她是一點都不瞭解他。
“蘇大人,賢婿,您這是做什麼,我們是一家人啊。”顧六公子會下令搜林家,對林老爺來說絕對是始料未及,早上他還高高興興地驗了丫鬟送過來的那方有落紅的絲帕,以為這個位高權重的欽差大人終於接納了他的女兒,是他們林家的靠山了,可才半天時間,這大官女婿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顧六公子冷哼道,“你們林家把那盒有毒的蓮子送與本官,到底有何居心。”若非鄭雪瑩服了那有毒的蓮子,使得謹心躲過一劫,否則,現在中毒的,豈不是謹心,顧六公子一想此,就後怕連連,平生他是最恨有人來算計他,可偏偏這一世,就有一個人,不止一次地將他騙得團團轉,每次他都告訴自己,不要再相信她,不要再管她了,可事到臨頭,他卻又比誰都捨不得,捨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捨不得她掉一滴淚。
蘇謹心啊蘇謹心,為什麼你會是蘇守正的女兒,為什麼!
顧六公子凝眸深處,映著蘇謹心孤寂的身影,心口又一次泛起了疼,若不是礙於堂兄的身份,他多想擁她入懷,並對她說,‘謹心,不要怕。’即使真的需要人認罪,那也是他替她去背這個罪名,或受刑,或入獄,無論怎麼樣都可以。
“那是蘇謹心這個小賤人下的毒,與我們林家有什麼關係。”林夫人往日雖面上對蘇謹心客客氣氣的,但心裡早已把蘇謹心罵了個千百遍,這會兒平白受到冤枉,一著急,就把心裡罵蘇謹心的話當場說了出來。
話剛說完,林夫人就感到一道冷光瞥向了她,不由得,林夫人一陣頭皮發麻,全身開始抖得厲害。
林嫣驚嚇不輕,失聲痛哭起來,“蘇天措,昨晚與我洞房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嗎?”她是措哥哥的妻子啊,措哥哥怎麼會這麼對她。
因這一句話,顧六公子佈滿殺氣的眸中彷彿柔軟了幾分,“只要你答應我,日後不再胡亂發脾氣,不再無理取鬧,這蘇夫人的位子,誰都搶不走。”
林嫣含淚望向顧六公子,一身錦衣的男子頎長身姿,如墨的長髮掠過他妖嬈的俊容,是那般的風華絕代、令人痴迷,是啊,她所認識的措哥哥是不會傷害她的,打從她救他回來的那一天起,哥哥就告訴過她,這個男子是值得她信賴,值得她依靠的。
“措哥哥…”林嫣哭著道,“措哥哥,嫣兒知道錯了,嫣兒以後會學著如何做一個好妻子,也不會再為難謹心表妹,措哥哥,你不要拋棄嫣兒……”
眉目如畫的男子薄唇只是微微勾起一抹笑,便把一向任性妄為的林家大小姐收拾地服服帖帖,而且,顧六公子彷彿也明白了,他昨日所娶的妻子其實是最好哄的,她的性子並不壞,但容易被人利用,只要善加引導,便是最好的蘇夫人人選。
這一邊,林嫣扯著顧六公子的袖子嗚嗚哭著,那一邊,鄭雪瑩撲在雲公子的懷中委屈落淚,而站在正堂中央的蘇二小姐的背影卻顯得有幾分落寞,她的眼眉是平靜的,但她眼底卻帶著悲傷,蘇謹心啊蘇謹心,到了最後,你果然還是一個人啊。
“範大人,若有人以權謀私,該當何罪?”雲公子一手撫著鄭雪瑩的背,抬起頭時,眼神忽然變得冰冷,白衣袖口下,那枚金色令牌若隱若現。
“公子放心,老夫定會依法處置。”範老一抬手,左右護衛唰得拔了劍,與此同時,守在外邊的江南按察使府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