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能有什麼事。”這大半個月相處下來,巧蘭、蘇天華等人對張貴是敬佩有加,蘇謹心雖不問過這些事,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再說以巧蘭這丫鬟的毫無城府,蘇謹心幾句話下來,便可以知道所有她想知道的。
“公子爺沒事吧。”見蘇二小姐和巧蘭在說話,也沒注意到這裡來,展讓便悄悄向顧六公子回稟道,“那人是洪老爺第九房小妾的弟弟,靠販賣名貴的毛皮為生,聽說年少時還讀過書。”
顧六公子點頭,“看來是個有點見過世面的人。”越珍貴的皮毛就越不容易獵得,像這江南之地,是絕不會有這般珍貴的皮毛,只有北方極寒的高山密林中才會有。那人將北方的毛皮拿到江南來賣,確實是一條不錯的生財之道。
“公子爺,要不要屬下……”展讓按劍,蠢蠢欲動,若不是剛剛要護著公子爺等人,他早把那些囂張的兔崽子砍了。
“我接到密報,這梁謙燁的官船就在附近,這信安縣的縣令是他一手提拔的,我們若動了洪家,勢必會引起他的注意。”顧六公子沉思道,“伯言現在到哪裡了?”
“二爺比我們早半個時辰離開處州,沿途又有當地官員接送,無人敢攔,算著日子,現在應該到臨安了。”公子爺也真是的,堂堂威風八面的大理寺卿不當,偏偏來個假死,要當個默默無聞的世家公子。這秦二爺一旦把公子爺的死上報皇上,朝廷訃告一發,公子爺就算沒死,以魯國公為首的那一幫老臣也不可能再讓公子爺還朝了。
“這樣,你先找幾個人盯著洪家,”顧六公子低聲吩咐道,“等我們離開信安縣,你就……”剩下的話,顧六公子說得很輕,但展讓卻越聽越興奮,敢欺負到他們公子爺頭上,這些人都不要命了,不教訓教訓他們,怎對得起他們公子爺在京師的盛名。
“張貴,你隨我過來。”蘇謹心同巧蘭說完話後,就轉頭朝張貴溫柔地喊道,對,沒聽錯,蘇二小姐喊得溫柔,與往日裡對張貴的疾言厲色根本是判若兩人。
巧蘭呆住了,二小姐怎麼對張叔這麼好了。
展讓嚇住了,女人心海底針,公子爺您不會是又在哪裡得罪二小姐了。
展鵬更是暗中對顧六公子使眼色,公子爺,士可殺不可辱,您要寧死不屈啊。
唯有蘇天華依然面色如常,“張叔,既然二小姐看得起你,你就過去小心伺候著。”
“是,小的一定會伺候好二小姐的。”顧六公子故作恭敬地對蘇謹心躬身作揖,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
謹心,說好的,本公子要在你房內沐浴。
蘇謹心自然看到了顧六公子努動薄唇所吐出的幾個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不過來。”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何當共擁入香衾,原是一夢未醒來
蘇謹心住的房間是這條大船內最大的一間,除了床榻,裡面的擺設也一應俱全。這一世的蘇謹心是懂得享受的,無論走到哪裡她都不會讓自己太吃虧,茶几上放著一壺剛沏好的花茶,茶香四溢,四個精緻的玉瓷茶杯,旁邊檀香冉冉,幾本艱澀難懂的孤本整齊地擺在桌案上,筆架上的狼毫是產自吳興郡最上等的湖筆,且大小不一。
“真舒服。”顧六公子趴在熱氣騰騰的木桶邊緣上,拿下面具的他,豔如桃李的眸子被一層層的霧水之氣包圍,泛著迷離,愈加勾魂。
修長白皙的大手,掬起一捧水,淋在若隱若現的肌膚中,使得木桶內水花飛濺。
“顧小六。”讓一個男子在她房內洗澡已是她最大的讓步了,他居然還敢在木桶內猶如稚子般戲耍玩水,發出這麼大的聲響,是嫌她名聲不夠敗壞嗎,蘇謹心拿起筆架上的狼毫扔了過去,壓低了聲音訓道,“小聲些。”
洗澡不發出一丁點聲音,怎麼可能,顧六公子嗚嗷一聲,乖乖地將頭深深埋進水裡,冒出水面時,一滴滴的水珠從他如墨的長髮滴下,沿著他俊美如儔的臉龐滑入了脖頸間,然後再慢慢地混入木桶的熱水中。
嫣紅的薄唇含著水珠,被熱水薰染的俊容如夢似幻,那一刻的顧六公子,彷如一隻妖孽,美得天怒人怨,美得驚心動魄。
蘇謹心倏地紅了臉,怪不得是江南最臭名昭著的風流公子,確實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衣服放在你旁邊,趕緊穿上,小心著涼。”蘇謹心終是不忍,這個一向養尊處優的嬌貴公子跟著她吃了大半個月的苦,也真是難為他了。
顧六公子很容易滿足,只要蘇謹心輕輕柔柔地這麼說一句,他就當即一臉歡喜,眉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