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驚。
他依稀想起,當初馮見雄請南筱嫋一起去聚會的時候,隨口談笑風生地說“你會看到這樣的案子的”時,那股自信的氣場。
“難道他當時對我這麼禮賢下士,就是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用到我的時候?”劉鯤忍不住自我抬高地意淫了幾秒鐘。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應該醒醒。
自己只是一個法釋辦負責找文獻的新人,有個屁的利用價值?
到應該是說,馮見雄的出現,給了他劉鯤一個絕好的表現機會。
如果沒有馮見雄這樣能折騰的傢伙,或許這條物權法幾年之內都不會被人在實踐領域用到。
至少不會上升到眼下這種需要出解釋的利用程度。
“真是命中貴人吶,要好好抓住機會表現。”劉鯤暗暗感慨了一下。
他是一個事業心上非常上進的人,倒不一定是圖錢,只是很想爬上去,擁有煊赫的社會地位。
有那麼一瞬間,劉鯤甚至產生了“如果可以巴結住馮見雄這條大腿,哪怕讓女朋友去跟對方繼續密切交友也沒關係”的念頭。
只要馮見雄能給他源源不斷地提供點撥,教他怎麼創造表現機會。
幸好,這種下賤的想法立刻被驅趕了出去。
“唉,這種算個屁的籌碼,馮見雄要是想對小南下手,當年早就下手了。這種人,什麼都不缺,還是別動歪腦筋了。”
劉鯤決定還是不胡思亂想了,趕緊好好工作。
然後,他先入為主地根據職業習慣,開始從德國法、日本法中的《物權法》部分查起,瞭解他們最新的前沿動態。
作為最年輕一代的新人,劉鯤英語水平在院裡也算是非常好的。而且除了英語,他還會不少其他外語。
每一個能夠從北大、人…大、法大的頂級法學博士群體中殺出來、300個裡選5個進入最高院法釋辦的人,那肯定都是學習上有兩把刷子的。
在學生時代時,劉鯤就知道,英語國家主要都是英美法系的,對於引進司法解釋其實幫助並不是最大。因為中國並不是英美法系國家。
所以,他還額外苦學了德語和日語。不僅是日常的書寫會話,還包括深諳德日雙語當中的法律術語。
畢竟現代大陸法系,尤其是中國借鑑的這一派大陸法系,主要就是從德國法來的。歷史上德國法借鑑分流後,教出了日俄兩個徒弟。
而中國在晚清和民國時,主要從日本那邊二次借鑑了立法,大多數都是直接抄日本法抄過來的。改朝換代之後,學日本法沒那麼積極了,轉向俄國人,但也恰好把德國法的另一派學來了。
搞司法解釋的人,多懂點德語日語總歸是錯不了的。遇到一個國內沒解釋過的問題,看看外國前人是怎麼解釋的,就行了。
……
整整半夜勞碌,劉鯤卻收穫寥寥。
眼看都凌晨3點鐘了,他實在有些扛不住。
國家公務機關,普遍是不存在太狠的加班的加班也會有,但不能跟華為那種要人命的地方比。
華為是工程師陣亡率x%的存在。
劉鯤之所以在衙門單位還這麼拼,無非是機會太難得。
至少他入職半年多,就逮到這麼一個這種級別的機會。
偶爾拼一把,哪怕通宵,二十多歲的人還是扛得住的。
喝了一杯濃茶,又是一杯濃咖啡,就在與睡魔作鬥爭的時候,劉鯤一眼看到一條發生在德國的最新本領域案例、及法理分析。
作為最高院法釋辦的人,他們有大量正版的、國際各國法學與司法實踐前沿的資料庫內容可以調研,所以瞭解到國際最新法學動態,還是比較容易的。
只要你能意識到該找啥。
劉鯤揉了揉眼睛,仔細往下看。
“eff基金會,於杜塞爾多夫中等法院反訴蘋果公司消費者侵權案……”
“雙方對一審結果均表示不服,日前已上訴至北威州高等法院……”
劉鯤這種專業人士,他當然知道eff基金會是個什麼東西。
畢竟,這個基金會是全球網際網路智慧財產權保護領域最大、最權威的維權基金會了。
雖然,大多數人都想當然地認為這是一家美國基金會。
其註冊地、主要營業場所也確實都在美國。
可是,專業人士都知道eff基金會是經常會在全球範圍內,對某一個他們盯上的、要維權的物件,展開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