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清廉但又舒適的存在就對了,具體不好描述,位置也不能說。
“小馮啊,你這是來我這裡臨時抱佛腳了?我早就不過問那些事情了,你回去吧。”
馮見雄登門求見的時候,老人正在修剪盆栽,氣場很是與世無爭。
他雖然退休了,但是如今省高院的院長,怎麼說也是他當年的副手,龔院長要是亂說話的話,影響力還是在的。所以老人非常自律,從來不亂說話,更不會就案子打招呼。
“瞧您說的,我確實忙了點,平時沒事的時候沒來走動。”馮見雄先自我檢討了一句,免得對方牴觸。
其實他也不能算是完全沒有走動,當初剛剛碩士畢業的時候,還是來登門拜訪過一次,算是謝師。當時還請了劉教授一起聚了聚,送的禮物也都是嚴格按照n項規定,禮尚往來,紀念意義重大,但金錢價值絕對不高的。
馮見雄是從來不會腐蝕公務人員的,這是他一輩子的信條。
幸好,龔院長也是知道他這一點的,這才敢在對方身上有案子的時候接見他。(當然,老人已經考慮到自己退休了,如果沒退休,哪怕知道馮見雄不腐蝕人,他也不會在對方揹著案子時私下接見的)
有些話,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這次我的來意,確實可能跟案子有關……”馮見雄斟酌著自己的措辭。
“那你還不滾?”老人眼神突然一閃,森然罵道。
“別急,我說跟案子有關,並不是說對案情的進展有什麼訴求我是有些對本省司法體系聲望有好處的建議,希望您老聽聽,絕對不是要干涉審判。”馮見雄連忙加快語速,趁著對方把自己趕出去之前,把乾貨噴完。
“少給我花言巧語!”老人把修剪刀晃了一下,不過倒沒有立刻喊保鏢把人推出去。
這已經是給了馮見雄開口的機會了。
只要他別提到具體案情。
馮見雄知道機會難得,立刻迂迴直戳對方的痛處:
“院長,前年王法官的‘彭y案’出來的時候,惡劣影響您是知道的。最後鬧到全國矚目、還不是您親自在兩…會上面對央媒記者善後?雖然只是一個市中院的普通法官判錯的案子,雖然人民法院組織法明明白白寫著,上級法院和下級法院並不是領導關係。
可是,人民會知道嗎,出了事兒,還不是上級法院也要受牽連?”
根據國內的法律,檢察院的上下級之間,是直接的領導關係,上級檢察院就是可以對下級檢察院的工作進行直接指揮。
但是法院系統中,各級法院是獨立行使審判權力的,一個院裡最高的決定權就在審判委員會里。(注意,法律上來說,法院系統就是審判委員會責任制,而不是院長說了算。但實際操作中麼……有些院長比較強勢的法院裡,審判委員會就等於院長了,當然這個不能說。)
因此,嚴格來說,一個市的中級人民法院,判錯了案子,最多就是拿到省高院二審的時候改判。但省高院不該為下面的市中院的錯背鍋。
可惜,既然現實有那麼多數不清理還亂的關係,媒體追責時盯著省高院問,也是沒辦法的。
龔院長當年可是深切知道這裡面的苦楚。
所以馮見雄一提起,就勾動了他內心“本省司法系統再也不能在社會輿論聚焦的案子上出事了”這根弦。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人深吸了一口氣,質問道。
馮見雄趁機把自己的計劃徹底和盤托出:“我不想對案情有任何說法。我只想陳述:這個案子很複雜,因為《物權法》立法兩年以來,關於‘動產物權絕對權、支配權’對‘債權相對權、請求權’的對抗,其法益位階的認定,此前在國內司法實踐中,是前未有過的。
《物權法》對物權絕對權的明確,至今為止絕大多數只在房地產領域被廣泛使用。動產領域,最多也就是車船之類要登記註冊的財產。至於電子產品和其他非登記類動產,甚至是其與智慧財產權的衝突,我敢打包票前所未有。
這麼疑難雜症的案子,難道不應該請最高院對相關法條的適用,進行一下解釋麼?”
老人稍微想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口,總結道:“所以,你只是希望能夠對沒被實踐用過的法條,申請一個最高院的解釋?這樣,省內就把責任推出去了?不管最後最高院怎麼解釋,都是他們的責任了?”
“這有什麼不好麼?”馮見雄貌似惴惴不安地問。
“倒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不管怎麼判,錯不在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