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在身邊的護衛們連揉搓帶呼喚下,昏迷中的普留申科稍一清醒,立即推開那幾個忠實護衛,噌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正像他自己不久前說的那樣,儘管經歷過無數次槍林彈雨,傷疤都沒在身上留下一個,卻給沙皇掙得過無數榮譽的他的確是命硬。適才落進機密室的炮彈,炸死了機密室內他手下的那幾個將領,唯獨他不僅死裡逃生,倘若不是被倒塌下來的山牆所砸暈,簡直就可以說是毫髮未損了。而護衛們擔心的他那一身血汙,不過就是那幾個手下為沙皇盡忠前留在他身上的遺蹟而已。
“唔……”普留申科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大嘴一張剛想喊什麼,卻沒有喊出來。他抬手朝彆扭的嘴裡一伸,居然掏出來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飛進嘴裡來的一塊碎肉。四周圍,來自太平紅軍那淒厲的軍號和喊殺聲已經驚天動地,普留申科將軍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細想那些沒用的事情,他狠狠地摔落那塊鮮嫩的碎肉,強嚥了口吐沫壓制住胃裡的劇烈翻騰,嗖地抽出肋下那把尼古拉一世沙皇陛下親手授予他的軍刀,衝著身邊越聚越多的將士們高喊著,“孩子們,沙皇的勇士們,最後的時刻到了,拿出你們的勇氣來,為了我們的沙皇的榮譽,前進!”
然而,真正一直向前進的卻是殺進來的教導旅的哦勇士們。隨著四面圍上來的紅軍將士之間愈來愈靠近,已經很少有人會開槍,這些來自馬背上的好漢們,又一次展現了他們步戰的精湛技藝。平端的槍刺如雲,豎起的馬刀如林,追逐得那一群群早已膽戰心驚的沙俄兵將沒命地奔逃。
最後的六七百沙俄殘兵,被團團圍裹在了大院裡的那塊操練場上。
普留申科和劉明遠這兩位對頭,也終於面對面碰到了一起。
“將軍,作為一個軍人,我不能不欣賞你不屈的精神。”劉明遠望著雙手依然緊握著軍刀,泥猴血人一般的普留申科,笑容可掬,“不過,為了你身後那些士兵們的生命,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抵抗。正因為如此,我還可以再給你最後一個放下武器,來換取他們的生存的機會。”
“不可能!”到底是老了,普留申科雖然極力想沉穩住自己,可控制不住由於奔跑所引發的急促的喘息。他扭頭看看身後那一雙雙充斥著驚恐和離亂眼神兒,槍口不是沖天就是朝地的部下們,又瞅瞅對面這個儼然以勝利者姿態居高臨下的年輕對手,心裡除了哀傷之外,還有一股子惱怒。
“軍人有軍人的榮譽,如果將軍還自認為自己是個崇高的軍人的話,那就請將軍你也能與我一樣,抽出你的軍刀,讓我們最後看看,咱倆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我本來以為劉明遠一定會答應普留申科的這種挑戰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劉明遠有著一身不俗的好功夫,還有一點,凡是教導旅出身的將領,從來都是‘目中無人’。更何況,面對著的這個已算年邁普留申科,還是用什麼‘崇高的軍人’這塊招牌來跟他叫陣的呢。
可出乎我的意料。當劉明遠聽完身後跟著的通譯把普留申科那番話說完之後,他竟然先是罵了一句‘死你孃的狗頭吧,老子哪有閒心陪你玩’,跟著槍聲就響了。我當時很注意他的舉動,即使這樣,連我都沒看明白,他的槍是怎麼就一下子拔了出來。
那一槍,正好打在普留申科的腦門子上。隨著他低頭開始輕輕去吹槍口冒出的那縷縷煙氣,我感到腳下的大地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那是數千教導旅官兵的齊聲吶喊造成的。又是一場痛快淋漓的好殺……
後來,等到一切都平靜了時候,我好奇地問劉明遠,為什麼不和普留申科來一場絕對有把握證明自己才是最後勝利者的搏殺?劉明遠一聽我的話,當時就樂了,看著我的眼神兒裡還流露出一種少年的頑皮,‘我現在就好好地站在這裡,可他倒下了,難道還需要用別的什麼來證明我嗎?’
我趕緊說其實你是理解錯了我的問話,我的意思是普留申科是在提出與你決鬥,在海外,決鬥那可是真正的騎士間的一種關乎自己的榮譽之鬥。
哪知一聽到此,劉明遠笑得更歡了。‘我是天朝的軍人,不是沒事擺譜的什麼騎士。在戰場上,需要的是以最短的時間,來消滅最多的敵人。而作為天朝工農紅軍的一員,能夠更多地叫我對面天朝的敵人爬在我的腳下,令萬人膽寒,不敢動一點兒企圖染指我們天朝的念頭,那才是我最高的榮譽。至於他一個小小的普留申科,嘿嘿,太小了,也太少了’。
劉明遠的話,令我回想了好些時候。是啊,他沒接受普留申科的挑戰,沒有去拿那個本來可以信手拈來的斬獲沙俄司令官首級的榮耀,可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