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兼正紅旗漢軍副都統,後又出任過盛京工部侍郎,刑部侍郎兼管奉天府尹,還做過諭祭朝鮮的正使,直至總管內務府大臣的蒙古籍兩朝老臣,表現的頗為同情。她當著柏葰的面,感嘆地勸著她的皇上,不應該對這樣的老臣過於苛刻,尤其在當今的情況下,不該把他們更多地留在京城。其實,慈禧的這番話,她的皇上聽得稀裡糊塗,可跪在那裡的柏葰卻深曉這位懿嬪妃的箇中意思,如果他還繼續在京城裡混下去,早晚都要成了肅順等人的祭品。
為了早日離開京城這塊是非之地,柏葰沒少登了弈忻的門,果然不久,他先是被放為馬蘭鎮的總兵。離開京城的那天,柏葰再次上門重重地感謝了弈忻一番,可在心裡,他卻對那位懿嬪妃更是感激萬分。沒有一年,他又擢升了熱河的都統。
那年,咸豐木蘭秋獮到了熱河,柏葰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報效當初的懿嬪妃、如今已是懿貴妃的慈禧的機會了,卻也許是懿貴妃早已忘記了他,居然連一個當面給懿貴妃請安的空檔兒都沒找到。柏葰可是個善於飲水思源的人,越是這樣,柏葰就越對這位懿貴妃感恩戴德。
慈禧哪裡是一個愛健忘的人,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一心都撲在瞭如何叫她的皇上儘早駕鶴西遊去了,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別人。這不,一到了真正的關鍵時刻,她不僅想起了數百里之外的這位熱河都統,還能保證一使就管用。
柯西尼的那團俄軍一離開長春園,慈禧就忙著擺駕紫禁城,而且還連那頂早已準備好的大轎也不坐,只是派榮祿帶人去牽來了一輛往日裡太監們用於運送園子內雜物的大車,急急忙忙地坐上去就號令開拔。
當時,包括柏葰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太理解慈禧的這個做法,誤以為慈禧只是過於急著想回到闊別已久的紫禁城。尤其是柏葰,生怕兵荒馬亂的京城局面會一時控制不好,傷到了他的大恩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直到已經行在半途,當坐在顛簸的大車上,慈禧小嘴兒一撇,指著早已淹沒在黑暗中的圓明園方向得意地一笑,譏諷弈忻派去長春園的人馬將要空歡喜一趟的時候,柏葰也不相信那會是真的。柏葰太瞭解那位恭親王弈忻了,即便是在生死攸關的關頭,也根本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果斷的選擇。
可後來的事實證明,慈禧所預料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柏葰拱衛著太后鑾駕剛進德勝門,他私下派出去想驗證驗證太后語言的準確性的探馬,就急火火地帶回來一個訊息,近千的忠義救國軍精銳馬隊果然闖進了長春園。望著此時悠閒地坐在大車上的太后,柏葰忽然感到,年輕的太后那本來嬌嫩、柔弱的身軀,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變得是那麼的高大。太后真是神機妙算啊,倘若不及時離開長春園,只怕現在大家就真的都成了弈忻的甕中鱉了。
這支馬隊其實並不是弈忻派出去的,而是僧格林沁和綿洵的小算盤。擒賊先擒王,既然俄國人是為了慈禧的再次垂簾而折騰,那麼,咱們乾脆就先把長春園內的慈禧拿下,看看俄國人還鬧騰什麼?
可惜的是,別說綿洵親率的那一千蒙古馬隊在長春園撲了空,就是統領著大隊想進入內城的僧格林沁,也被阻在了城下。
地安門那裡槍炮齊鳴,火光沖天,進入德勝門的慈禧鑾駕更是一刻也沒耽誤,大車轟轟隆隆地南下。真是無巧不成書,就在他們剛剛趕到西安門外,打算繼續南行的時候,卻迎頭與桂良帶著的那群亂哄哄的兵馬撞了個滿懷。
桂良是在宣武門與僧格林沁和綿洵分手後,火急火燎地開始召集散佈在西城的各路駐防兵馬的。兵馬一集中起來,桂良本來是想從側面支援一下堅守在大清門方向的守軍,可還沒靠上前,密集的人馬就被頭頂上落下來的炮火,還有正陽門箭樓上雨點般襲來的槍彈打得亂成一團。從亂兵們那一張張驚恐萬狀的面孔上,桂良明白,要指望著他們去衝開俄國人的陣勢,那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只要俄國人騰出手來一個反衝,馬上就會叫他的這些人馬變成沒頭蒼蠅似的潰兵。無奈之下,他選擇了帶著這些人馬趕緊由西安門進入皇城,至少這樣還可以增加一下皇城內的防禦力量。
一碰上迎面而來的這隊人馬,桂良開始並沒在意,雖然地安門那邊兒的槍炮聲越來越劇烈,可這京城裡更多的還都是經過他和弈忻、端華精心挑選過的可靠人馬。他甚至還大聲吆喝對方,趕緊讓開路,稍遲再尾隨在自己人馬的後面,等候進宮。
直到他看清楚了對面的柏葰的時候,這才猛地一驚,“柏葰……你是怎麼來的?”
“奉太后懿旨,入京平叛。”柏葰冷冷地撥馬一讓。隨著他和身後計程車兵們兩側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