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王娘聽到了洪秀全有一搭沒一搭地念到這則訊息,倒顯得很關心。當年在家鄉的時候,她見過那種為了錢啥都能豁出去的兇殘地主,也見過刁蠻不可一世的地主婆或是地主兒子、地主閨女之類的東西。
“太殘忍了,一下子居然殺害了咱們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受傷的那個能不能好起來。唉……要想從他們手裡奪走土地,那可是真地捅了他們的心尖子了。”
“我看啊,還是海豐和鄭南兄弟太仁慈了,土地改革有點兒畏首畏腳,放不開,”洪秀全看看賴王娘,再看看妹子,“像那些該殺的必須要殺,留下來就是禍患。”
說這種話的時候,洪秀全不怕妹子不高興,他不僅很會拿捏火候,還知道妹子的心裡最痛恨什麼,又最喜歡什麼。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此時的洪宣嬌搖搖頭,嘆了口氣,“來的時候我碰上了怒氣沖天的李福猷,據他說,崑山這起槍擊案跟報紙上所說的完全就是兩回事。可他拿著蘇三娘報來地真實案情一到了四哥那裡,居然就被四哥大罵了一通,說他們內務部是唯恐天下不亂,還命令內務部及其在各地地派出部門,不得再行介入此案。”
………【第五二六章楊秀清的苦衷】………
“依我看啊,那個李福猷是有點兒言過其實了,”洪秀全端起身邊精緻的小茶碗兒,掀開蓋子吹了吹,笑眯眯地看了看洪宣嬌,“大家都清楚,清胞一向是體貼下層,尤其是對那些在戰場上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兄弟們,更是惜之切切。”
“什麼稀罕老兄弟,你哪兒知道啊,這件案子裡還牽扯著另外一個人,就是楊輔清的小舅子。”
“不會吧?”洪秀全似乎是完全地沒有想到地一激靈,手裡的茶碗兒差點兒沒掉了。他不相信地看著妹子,“楊輔清可是紅軍中的高階將領,不會連海豐老弟的諄諄教誨都丟到了腦後吧?”
“哼,總會有喜歡掛羊頭賣狗肉的人,這種人在哪裡都不新鮮,”洪宣嬌的話一說完,好像又覺得不大對勁兒,她不好意思地衝著二哥笑了笑。
對於妹子的話,洪秀全可是一點兒都沒在意,因為他從來沒把自己歸在掛羊頭賣狗肉的那一堆兒人裡面。他依舊是笑眯眯地瞅瞅妹子,然後嘆息著搖搖頭,“唉……鄭南和海豐兄弟只要有一個在天京永遠不動,咱們天朝也就不會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天下安定了,也再沒得仗好打了,接下去還幹什麼呢?生活、過日子,這可比統兵打仗難的多了。別的不說,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得要娶媳婦生子了,就這一項,裡面的學問就大了。粗手大腳的女人能幹不假,但總沒有大戶人的大家閨秀看著更順眼,所以啊,不管李大富等人的行為真實情況如何,這也是一種必然的趨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常情,常情啊……”
洪秀全的最後這番話。的確是他憑心而論後所得出後地經驗之談。不過,此刻說這番話的作為一個“天朝理論家”的洪秀全,並沒有要提醒天朝政府高度重視這種情況的意思,而只是想透過嘴裡無遮攔的妹子,去引發點兒什麼其他地變故出來。他就是喜歡看看熱鬧。也難怪,這位曾經是天朝最至高無上的人物,雖然還帶著天王的桂冠,但除了看看別人,尤其是楊秀清和石達開這兩個人的熱鬧之外,他還能幹什麼?
天京的楊秀清和石達開等人都很忙。他們既要抓緊新光復的各地地方政府的政權建設,還要安定新區被戰爭殘害了多年的百姓,為三北地區正在著手進行大規模軍墾的農墾部隊解決調撥一切所需地物資。
由於林海豐、鄭南等人的先見之明,天京、上海等地兩年前就開始集中輪訓的農講所、政訓班地學員很快地就充實到了第一線。各地地方政權建設的工作雖然毛病難免,但還總算順利。然而,安定新區窮苦百姓的工作卻是令他們感到繁重不堪。
不像那個窮困潦倒的滿清。天朝的國庫裡現在有餘錢,但是,錢對於那些新光復地區的百姓們來講,已算不上是必需之物,由於生活資料極度短缺,就連直隸這樣的農業大區,糧價都是瘋漲,山西就更不用說了。隨著西進大軍挺進新疆之後,陝西、甘肅的壓力也一天比一天加劇。老百姓們更需要的是直接地口糧、種子。甚至是農具等等方面的救助。
然而,隨著一批批緊缺物資從江南流向江北的廣大地域,太平天國最高指揮委員會首腦們的心也緊提到了嗓子眼兒,天朝幾年來的儲備糧已經基本告罄,可江北各地的糧慌還難以完全平抑。農民出身的他們,都知道手裡無糧的含義是什麼。進入年初,陝西方面發來警報,省城西安糧價暴漲,隨即。糧價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