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歡喜的小皇上,開始犒賞辛苦有加的將士們。
東搶西奪弄起來的肉山,把康親王府地窖裡珍藏了好些日子都捨不得喝的幾罈子老酒翻騰,再兌上井裡打上來的涼水,湊足了酒海,外面發生的事情還姑且不說,但這一個康親王府,就已經被軍爺們鬧得是雞飛狗跳。
藉著酒力,軍爺們從開始的吆五喝六,到最後用一切辦法去盡情地喧囂和發洩著各自內心的種種慾望。只因為跑得腳都酸了的那些王府僕役服侍動作僅僅是“稍微”,立即遭到的就是“酒碗蓋頂”和拳腳相加。而那些可憐的丫鬟婆子們,則像是一件件玩具,在一聲聲的淒厲尖叫聲中,被渾身臭氣,神昏眼迷的軍爺們放肆地怪笑著,從你的懷裡,再爭奪到他腿上。
更有甚者,十幾個膽大包天的兵勇,竟然“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地闖進了王府的後宅。原本安安靜靜的後宅,就像是一大鍋燒得滾燙的油裡面突然被潑進了一瓢冷水,頓時炸了鍋。然而,在那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們的慘厲哭叫聲,引發的卻是更多的軍爺們喜出望外地一窩蜂朝內宅緊跑。
眼下王府裡唯一一間還算是安靜的屋子裡,奕譞和柏葰飲著沒兌水的上等好酒,陪同他們的,是正在盡地主之誼的第十二世禮親王世鐸,還有被懷裡抱著的小皇上那不斷的啼哭而鬧得滿頭大汗,哄得嗓子都岔了音兒的早已過世多年的第十一世禮親王全齡的福晉,也就是世鐸的額娘。
外面那巨大的動靜,屋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更明白那正發生的是什麼。不過,除了那位一直在低著頭緊忙乎的福晉臉色變得更加異樣之外,其他的人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外面的那一切一樣,依舊是暢快地豪飲,談笑風生。那位福晉雖然曾經抬起一張煞白中又不時泛著潮紅的臉,順著傳來的聲音方向,小心地側側耳朵,可她除了緊皺眉頭,也再難有其它任何的表示。說什麼呢?什麼都說不得。因為,連她這個高貴的福晉現在都得被迫坐在柏葰這個畜生的身邊,強忍著內心的巨大悲傷和厭惡,任由這個畜生桌下伸出的一隻骯髒的手,在她那被譽為極富高貴、典雅氣質的軀體上游走。至於外面所發生的那些什麼,還不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沒辦法,我貼身的這些蒙古將士,沒有別的喜好,所以……哈哈……為了激發這些奴才們的勇氣,還請王爺你多多包涵啊。”柏葰高舉著酒碗,一張大嘴先是在那位羞澀之下更加顯得楚楚動人的福晉耳朵邊使勁吹了口臭氣熏天的酒氣,而後眯起一雙半混半迷的眼,痛快地瞟瞟世鐸。
“那是,那是,離家遠了,軍爺們總是要有想法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呵呵……柏大人喝,盡興……”
要說這個七歲承襲禮親王爵位,今年才滿十三歲的世鐸,足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奇人。也不知道這個世鐸小時候受到了什麼高人的指點,或者是哪位才子的薰陶,養成了一種從來都不會擺王爺的架子的親王。據說,慈禧身邊的當紅小太監安德海有一次來他的王府閒逛、打秋風,但依照禮節,安德海還是要恭恭敬敬地給他下跪。哪知道,這個世鐸竟然大出安德海意料地撲通一聲,立馬來了個“還跪以報”,嚇得安德海這個沒少見了市面的小太監,霎時手足無措,一時忘記了自己是來“打秋風”的。這種出現在世鐸身上的笑談,當然還遠遠不止一件兩件。
據說他與慈禧走得很近,否則他也不會以區區十四歲的小小年齡,就擔當起了鑲紅旗滿洲都統的要職。最近幾年,他又從慈禧那裡學到很多的東西,以至於身上具備了一種超凡的定力。據說慈禧垂簾的時候,有人總愛在背後議論世鐸的那些“新鮮事”,當風聲傳到慈禧耳朵裡的時候,慈禧雷霆震怒,大罵朝廷中那些喜歡嚼爛舌根子的官員們是胸無大志、鼠目寸光。慈禧還聲稱,只有像世鐸這樣能夠包容一切的人才,那才是大清朝明天的希望。
放在誰的身上,今天上演的這一出,顯然已經是很難以簡單的笑談來形容了。在王府這種環境下,世鐸早已不是孩子了,男女之間的事情雖不精通,卻也絕對不會陌生。其實,他不用猜都知道,柏葰這個老混蛋眼下當著他的面,正在桌子底下對自己的額娘幹著的都是些什麼勾當,但他就是能夠睜一隻眼,再閉起另外的一隻眼。真可謂是慈禧所講的那樣了,為了他的生存,大肚能容天下一切難容之事。小小的年紀,果然非凡了得。
“柏大人……”對於柏葰的這一切做法,奕譞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他們的這個聯盟,主力是人家柏葰,人家的拳頭硬,刀把子多,心裡再不不願意,嘴上也不敢說出來。更何況即將到手的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