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來這樣。”
像是滔天巨浪拍向山崖,田四浪帶著這些鐵騎在山包上只打了一個盤旋,不過,他沒有回頭,而是一縱馬就直接奔西面殺了下去。
“沒有人認為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應該翻身向回殺。副師長還有緊跟在他身後的引導旗一動,大家立刻就都明白了,接下來,我們開始的就是要在回暴軍的人浪裡往來的殺。”
“在這裡,和在太平店遇到的那些回暴軍的表現還不一樣。前面的回暴軍被殺散,可在後面,他們還會尾隨著我們又緊緊地圍裹了上來,非要致我們於死地。衝上山包,跑在我前面的排長掉下了他的‘大紅棗’,我看的清楚,排長當時幾乎是一個滾翻就在地上躍了起來七八個回暴軍大喜過望,立即瘋了似的把排長團團圍了起來。排長手裡已經沒有了馬刀,赤手空拳,我一縱馬砍翻一個回暴軍,想搭救排長。可惜,大隊沒做停留,繼續在向前衝,我扭頭看了下敵群裡的排長,卻沒有機會再帶馬殺回去。”
“身後,傳來排長的一聲痛呼,然後是一句惡狠狠的罵人髒話,顯然,他是在罵敢向他動刀子的回暴徒。這一切,我想可我卻沒有時間去顧及了。我心裡清楚,也許我也會是排長第二,仗打得多了,不用任何吩咐,一看引導旗的動向就會知道,我們要在這些回暴軍的人海里來回不停的殺了,直到眼前的回暴軍徹底完蛋。”
所有馬上的紅色騎士,正像他們活下來的勇士所說的那樣,緊緊跟在他們的引導旗之下,催動坐騎的四蹄,揚起手中的馬刀,無怨無悔地一直向前。
東西殺透衛教軍的人海,田四浪渾身是血,哪些是回暴徒的,哪些是自己的,連他也分辨不清楚。看到又粘合在一起的回暴軍的防禦圈子,他想都沒想,接著又殺了回來。不過,這次和前面不一樣,賓士中,他右手的馬刀上下翻飛,左手裡卻高舉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嘴裡在大聲地高喝,“任武已經伏法,降者免死!”
“任武已經伏法,降者免死!”
原本四面團團維護在陣中的衛教軍大旗倒了,大帥真死假死,誰也說不清楚,不過,任武的“死訊”一蔓延,“鐵打的硬碟”頓時變成一盤散沙。
不管衛教軍信什麼教,生長在這塊土地上,他就必然或多或少地要受到這塊土地的薰陶。一個沒有真正人生理想的人,他活著就是為了能獲得把自己指揮的團團的首領,這個首領可以是王朝,可以是官府,唯獨不是他自己。首領沒了,不要說信仰還哪裡去得到,就是東南西北他也再尋找不到。
更令已經開始混亂的衛教軍雪上加霜的是,北面“小甘河”對岸及邵家灣,一直也沒有接到出擊命令,準備精良的十三軍四十九師終於從馳騁衛教軍陣中的紅軍馬隊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責任。再好的武器都是打仗的,哪裡有懷抱火槍一直守在這裡看戲的道理?
“孃的,全線出擊!”賴培英放下舉著望遠鏡已經舉得痠麻異常兩隻胳膊,狠狠一跺腳,“還讓我們看,再他媽的看下去,不要說是肉,連骨頭湯都沒得喝。”
………【第三一二章為了民族的利益(七)】………
隨著軍號及氣吞山河的怒吼聲響起,槍聲大作,四十九師涉渡過“小甘河”,衝出邵家灣一線的防禦陣地,任武所率衛教軍最後的殘餘,終於感到了末日的來臨。
能在人數上絕對多於自己,又有孟文悅等一班猛將的紅十九軍面前支撐到現在,孫玉寶可以說是已經用盡了吐血的氣力。然而,當他看到旋風一般殺進陣裡的紅軍鐵騎就從自己身後的不遠處飄然經過,再聽到“大帥被斬”的“噩耗”,繼之又突聞北面密集的暴豆一般響亮的槍聲的時候,從心底裡,他已經開始完全喪失了鬥志。
雖然在此之前,他一直張牙舞爪地就沒有停止過片刻對手下進行著“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與太平紅軍血戰到底”的拼命叫囂,可真正事到臨頭了,他自己卻不想那樣做了。血戰到底,那是他手下回勇們應該做的事情,儘管以前他不過就是一個宰羊的屠戶,可現在他是衛教軍的高階將領,族群中的精英,腦袋上已經擁有了貴族的光環,兩個肩膀上更是挑著族群偉大復興的重任,哪裡能像那些滿頭草殼子的人一樣,就葬身在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溝子裡。
孫玉寶離開指揮位置,丟下混亂不堪的本隊,在擁擠的人海里拼著命擠到了東面,卻又一次遇到了席捲而過的紅軍鐵騎。在被衝的七零八落的陣容裡,驚魂未定的孫玉寶、餘彥祿終於相逢的時候,大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之勢。
“大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