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燒歸燒,仔細一想想,蒙得恩又情不自禁地在心裡給天王暗挑大拇指。天王到底就是天王,殺人嘛,不能搞那些什麼“莫須有”,就是要挖根溯源。要叫上上下下都沒話說。尤其是對付那些個百姓,這一手包治百病,你要不把人說得壞壞的,誰又肯相信他今天能夠大吃到謀奪天王寶座的地步呢?
洪秀全大概也是被自己寫的東西給弄得快二虎了,他停下了筆,轉頭看看似乎已經陶醉了的蒙得恩,“得恩吶,你來說說看,這朕寫的是不是有些過火啊?”由於剛才精神過於集中了,這一轉身,屁股動的厲害了點兒,他的嘴也禁不住地一咧。
“不過,怎麼會過呢?”蒙得恩嘿嘿地笑著,“我記得安王好象不是老愛說嘛,百姓是水,我們是魚,無水哪有活著的魚?東邊兒的陰謀篡位,百姓們自然不知道底細,他們為了嘴裡得到的那些吃食,還一股腦地讚頌什麼東王的聖明。現在,咱們就是要告訴他們,他們所讚美的那個東王之本來面目。天王才是真正的聖明。”
“有道理。”洪秀全揉了揉屁股,“朕還要多多地誇讚一下安、寧二王,得告訴天朝上下,要飲水思源。沒有天朝,就沒有安、寧二王,沒有安、寧二王,哪有東逆的什麼聖明?東逆所做的那點子好事兒,還不都是安、寧二王和他激烈鬥爭的結果?飲水思源,呵呵,這個詞好,好象也是安王先提出來的吧?”
“恩,這種新東西,也只有安王他們能想的出來。”蒙得恩隨口應承著,忽然,他好象明白了什麼,小眼睛立時笑眯成了一條縫兒,“就是應該大張旗鼓地號召天朝上下要人人知道,必須會飲水思源。哎呀,天王啊,最好還要再把安王愛說的另外一句話貼滿天京的大街小巷。”
“哦,是句什麼話?”洪秀全饒有興致地瞅瞅蒙得恩。
“等等,讓臣仔細想想,這句話要一個字不錯地鼓弄出去……好象是什麼什麼忘記……忘記了從前就怎麼的……”蒙得恩使勁兒撓了撓腦袋,冥思苦想了半天,“對了,是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天王啊,這話現在聽起來可真是很有些順耳哩。”
“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哈哈,好,說的真好。”洪秀全看著蒙得恩,讚許地朗朗大笑起來,“得恩啊,可真是難為你了,記得這麼多他說過的話。”
“天王過獎了,臣不過就是替天王事先在蒐集安王那些蠱惑人心的言論,以備天王不時之需啊。”蒙得恩躬下身,獻媚地陪著笑。
“唉,朕的身邊兒要是各個都如同你一樣,朕也就能高枕無憂幾天了。”洪秀全長嘆了一聲,慢慢地站了起來,也隨即想起了正題,“外面的情況如何?”
蒙得恩貓腰躬身攙扶著洪秀全上了龍榻,一邊兒滿臉輕鬆地回稟著,“天王,北王那邊兒都已經佈置停當了。為了以防不測,劉大鵬還特地以訓練為名,將近衛旅暫時閒置的兩個營拉到了城東南幾十裡外。到時候,即便他們想回來救東邊兒的駕,也來不及了。回來的時候,臣順便去看了李福猷,他那裡一切照舊,沒有什麼變化。北王回來的事情他們顯然還不知道。天京火車站臣也去看了看,聽站長講,火車現在已經完全中斷了。看來,仁達他們做的還是很不錯的。另外宣嬌那裡臣按照天王的囑咐也親自跑去了一趟,她晚飯的時候來晉見天王。”
“東逆呢?”洪秀全接過蒙得恩遞上來的茶水,輕輕抿了口。
“東邊兒的還和前幾天一樣,一早就去了新城的軍械局,根據他們的安排,晚上他要在那裡宴請些什麼所謂的功臣,這樣算來,他回東府至少又是要在午夜了。”蒙得恩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擔憂起來,“這樣一來,北王他們埋伏的人馬怕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是啊,時間久了,難免就要洩漏出去什麼風聲,這對他們倒是件難事了。”洪秀全的眉頭輕輕地動了動,接著又問到,“宴請的時候會有什麼官員前去啊?”
“還不都是幾個他看得上眼的一些各部的大臣,對了,洪仁�筧艘慘�サ摹!泵傻枚髡媸敲話酌�桶。�率麓蛺�南甓�窒輳�鋼�窒浮�
“是這樣啊。”洪秀全喃喃地叨咕著,似乎有些遺憾,“這個傢伙,朕都把話說的如此明確了,他居然還是沒有大張旗鼓地準備明天受封萬歲。”
“他折騰不折騰已經不重要了,按天王您的旨意,臣下午已經派人開始在天朝門外的天台廣場上搭建封賞臺,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周密佈置,天京城幾乎無人不知道此事。這些風聲他不可能聽不到,可他並沒有加以制止,嘿嘿,明眼人誰會看不出來呢?這其實就是那個什麼什麼昭之心……”蒙得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