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他如果真想要這個萬歲,幹嘛不直接廢了天王,反倒採取這種難以被任何人所接受的形式來給自己找麻煩?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挖陷阱嗎?唉,不過,三娘總還是個女人,也許,也許沒有你們男人想的那麼多。海洋,你說說看,你信不?”
汪海洋靦腆地笑了笑。他的職位不算低了,可是,在翼王和蘇三娘這樣的老金田面前,他畢竟還是個小字輩。他先瞅瞅翼王,再看看蘇三娘,“以我看,東王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會辦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來。說東王逼封什麼萬歲,一定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再傻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天朝,就不可能會有兩個萬歲。”
“你們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一個方面,從正常情況來講,事情也許應該是你們所說的那樣。”石達開看了看這兩個人,微微笑了笑,笑的有些無奈,“可現在的天朝並不正常。”
蘇三娘和汪海洋相互看了看,有些茫然。
石達開認真地看著他們,想了想,說到,“今天我也是有些問題難以找到答案,所以,所以想和你們倆人推心置腹地談談。你們都是久跟安王的人了,三娘可以說是我的老朋友了,海洋呢,還曾經是我的牌刀手。咱們現在都拋開一切私人感情不談,我只想問問你們,天朝沒有天王行嗎?”
蘇三娘和汪海洋幾乎同時低下了頭。
“怎麼,是不想回答我,還是很難回答啊?”石達開不解地看看兩人。
“殿下,如果現在天王給你一道密旨,叫您去除掉安王,您該怎麼做?”蘇三娘抬起頭,眼睛火辣辣地盯著石達開。
“你……”石達開完全想不到蘇三娘會反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竟然一時怔住了。
“殿下,也許三孃的假設太重了。可有些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就好象上海出現的情況一樣,面對你本來不能接受的天王詔書,你還要去承受。殿下,三娘絕對不是因為天王解除過我的職務才記恨在心,三娘只是為上海這大好的局面險些化為烏有而感到後怕。”蘇三娘說著,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天朝當然不能沒有天王,就好象家裡不能沒有個一家之主一樣。不過,連隨便一個老百姓都會知道,沒有一個好的一家之主,這家就要敗。天朝恐怕也是一樣。這次的事情是出現在上海,下次也許還會出現在別處。”
石達開默默地看了蘇三娘一會兒,慢慢地站了起來,“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永遠沒有錯的時候呢?”
“那也要分錯的是什麼?”
“怎麼講?”石達開扭頭看著蘇三娘。
“很簡單,即便是您領著我們朝一條背棄天朝的死路上走,三娘開始也許被矇在鼓裡,會跟著您。可是,一旦三娘明白了,也會離開您的。”
“可你畢竟還是容忍了洪仁達等人的行為。在一開始,你是完全有能力制止他們的。”
“不錯。可是由於他們手裡有天王的親筆詔書,造成了官員中的混亂,三娘只是不想出現自相殘殺的局面。”
“如果我要不來呢?”
“那要看事態發生到什麼地步。”
“什麼地步?”石達開冷冷地一笑,“就象剛才那樣,你們打算怎麼辦?”
“殿下,只要他們真的闖進這裡,那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武力鎮壓。”一直沉默的汪海洋接上了話。
“那要死多少人,你們想過沒有?”石達開指指門外,又指指蘇三娘,“包括那些無辜的將士們,也許還包括被軟禁中的你、劉麗川等一批人。甚至你們或許還要背上背叛的名聲。”
“也許,但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是為了天朝。”蘇三娘低聲地說到。
“錯!”石達開的手一揮,“只能說你們在一開始就沒有預料到以後會出現更嚴重的後果。如果你們真的把什麼都想到了,就不應該把事情拖到今天,直到即將出現大規模武力衝突的時候,再來被動地解決問題。”
看到蘇三娘似乎還有些不服氣的樣子,石達開哼了一聲,“不要老是埋怨別人,要首先看看自己。上海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姑且不說天王是出於什麼原因,最主要的責任,還是出在你們自己的身上。你們沒有堅持按照天朝朝制來行事,只是想當然。在這一點上,你蘇三娘不如許宗揚。如果許宗揚的紅海軍也是想當然地聽從洪仁達的所謂天王旨意,事態的發展恐怕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了。你們不妨想一想,如果不經過你蘇三孃的允許,僅單憑我的一個手令,現在能把這裡守衛計程車兵隨便地抽調走嗎?”
“殿下,三娘知錯了。”蘇三孃的臉通紅。